“夫君是不是闻错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故意挪开了一点点。
谢玄之却跟着凑了过来,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离她不过一寸的距离,“某闻着是从公主身上传来的。”
萧令月心想,完蛋了。
她甚至还预估起来是不是坦白能挽回一些风险,又要怎么坦白才可以不祸及王循之和阮煜。
“夫君,我有话想和你说。”
“某可以凑近些听么?”他低哑着嗓音问道。
萧令月还没答,谢玄之便侧着身子,朝她靠了过来,萧令月几乎是来不及反应地就用力地把他给推出了斗篷里。
兴许是脱离了温暖,冷风来得及,谢玄之又咳嗽了起来。
自知不讨好,他也没再继续下去。摸了摸鼻子,微恼着道,“兴许某明日着了风寒,便闻不出公主身上的檀香味了。”
萧令月顿时一惊,“你说我身上什么味?”
“在碧泉寺待了那么久,自然是佛像旁的檀香味,还能有什么味?“
他说完,便转过了身,准备离开讲经堂。
萧令月知道,是自己反应太大把他气着了。
谢玄之这个人,要是当时把脾气发出来,基本上没什么事,可就像现在这样像没事人一样走了,才是会记好久的仇,现在她想要插手闵将军一案,就绝不能任他把心思抽出来,有机会反查到她身上。
美人乡是英雄冢,她要媚他!
萧令月急急起身,连忙跟上了他。
“你去哪儿?”
谢玄之伸手推开讲经堂的门,冷风惯了过来,涌满了他的衣袍。一些绕过他的吹到了她的脸上,冷地萧令月觉得自己瞬间失去了温度。
“厢房。”谢玄之冷声答道,迈腿走了出去。
萧令月跟在了他的身后。
“碧泉寺的厢房有些远,你这样过去真会染上风寒的。不如我们就在讲经堂凑合一晚上。”
“不必了,公主既然不喜欢某靠近,便也不用委屈自己来取悦某。”
真生气了?
萧令月总感觉他这回比上次在山南走得还决绝。
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挽留他,只能先巴巴地贴过去。
可在谢玄之的视角里这件事却和萧令月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当初在山南郡他见到那封信是觉得她想要杀他,可他冷静下来后也试想过另一种可能,萧令月根本就不知道信里的内容,后来是张俊生的出现才让谢玄之醋瓶子打翻的。
但今日他是觉得气氛正好,萧令月说想要来寺里请送子观音,求子本就是夫妻二人的事,少了任何一方都不行,所以他便跟了过来陪她。
在神明面前,他对她表白了那么多次心迹,甚至想将埋藏在自己心中最深的秘密也一并吐露给她。
他想要借此和她交心,她却推开了他。
那一刻谢玄之当真觉得浑身冰冷,心也冷了起来。
“喂,谢玄之,你走慢一点,等等我。”萧令月着急地说道。
谢玄之没有理她。
萧令月就这样磕磕盼盼地跟到了厢房,也不知他是何时让人准备的。
厢房中的桌子上摆了些上好的糕点,全是她喜欢吃的。屋子里熏着香,是一些让人安神放松的香料。一旁还有放着一张浴桶,用屏风隔着。
两个尼姑见他们回来了。便来问,“相爷,热水什么时候送来?”
谢玄之浑身是伤,还泡不得热水,这些是给她准备的。
“问公主的意思罢,本相累了,先行歇息了。”
他说完,直向床铺去了,还吹灭了床头的蜡烛。
两个尼姑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萧令月。
萧令月无奈地撇了撇嘴,她现在哄他还来不及,哪儿有时间洗澡呀。
要是让他带着气睡,等到了明天,可能就来不及了。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莫来打扰。”
萧令月送走两人,吹灭了蜡烛,摸着黑走到了谢玄之跟前。扶着他的肩膀,坐到了他的身边。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抽到了自己的腰带,想要投怀送抱的时候,谢玄之却快一步上了床,侧躺在了床上。
萧令月扑了个空。
她只好也上了床,伸手抱住谢玄之的腰,朝着他贴了过去。
可谢玄之却将她的手拿开了。
“某今日没有兴致。”
“我只是有些发冷,想抱着你睡。”
“两人贴在一起又黏又热,某不喜欢。”
这一夜,被中的二人都假寐着,没能睡下。
直到天空翻起鱼肚白,翠香来到厢房叫他们起床,还备好了早点和马车。
翠香不知他们昨日发生了些什么,还偷笑着问萧令月,“公主,昨日你哦和相爷有没有求子成功呀?菩萨肯定会保佑你们的。”
萧令月瞥了她一眼,“翠香,莫说了。”
“哎呀,公主闵害羞什么,您和相爷本就老大不小了,生儿育女也是当务之急,自然……”
萧令月见她说不听,将一瞥换成了瞪。
“有点眼力劲儿,你看我家像是昨晚过得快活的样子么?”
翠香这才想起今晚来的时候,萧令月和谢玄之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却是各睡各的,都没有抱在一起。
她低着脑袋,谢玄之也在前面,便不敢问萧令月发生了什么。
一路上,三人默默无语。
到了门口,府中的几个姨娘都来了,个个花枝招展的,来接谢玄之,可她们的脸上却没多少热情。
谢玄之对她们毫无兴趣,不管来软的还是来硬的,他眼中都没有她们这些妾室。
姨娘们原是想要请老夫人出山,让谢玄之雨露均沾的,却没想现在老夫人却成了她们的束缚。
她们都放弃了希望,觉得无论如何谢玄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那还不如追求过得舒服,自己给自己找些乐子。可谢老夫人却是不拆散萧令月和谢玄之不罢休,应是要他们下足功夫勾引谢玄之。
“给公主请安,给相爷请安。”
通常谢玄之只会说一句,“散了吧”,然后牵着萧令月的手离开。
可今日,谢玄之却是驻足了片刻,打量了众人一眼,然后喊到,“管事的,让人去精舍拂拂尘。”
李在忠立马过来听令,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谢玄之的表情,“主子今日不留宿凝香居了?”
“不了。”他朝着妾室那边瞥了一眼,“今夜去兰姨娘处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