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个旁人说出这句话。我肯定哈哈一笑,说一句瞎开什么玩笑也就过去了,可彩丝从来没跟我开过这样的玩笑,即便不看她尴尬而又紧张的神情,我也知道这个事不用可能,肯定是真的。
不过此事此地,我不是考虑这个事的真假程度,而是需要照顾下彩丝的情绪。说完这句话的彩丝不像如释重负的坦然而是劫后余生的虚弱,灯光下只看着她两眼里闪烁着晶莹,而手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不知道放哪。两只脚更是转来转去,看得出她想着急的离开这里,而又不敢或者说不能走。
我想了想:彩丝,师傅布置这个话的时候是说唯一的条件吗?
彩丝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说我知道为什么你上楼的脚步如此诡异了。因为今天晚上这一趟,原本你是不愿意来的。我把身子转过去,省的眼光注视下的彩丝过于尴尬,我走了两步,手拿着栏杆我慢慢的说道:彩丝,你上楼的时候,我在猜想,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张扬,又低调。想干什么又告诉你这不是我本意,我的本意到底是什么呢?我没法告诉你。我没想到是你,即便露面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你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可后来这一些异常的举动告诉我,你有难言之隐,你来的不情愿。
身后的彩丝幽怨一叹:踏进这大慈恩寺的第一步就打怵,上塔怎么面对少爷更是难上加难,夜间行走不能暴露行踪,但又不能一身夜行衣靠现身,如果万一没通报姓名的情况下动了手更是说不清楚了,就不用说谁把谁伤了的事。而这些事又天然的奇怪,不能找人商议也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就得来。来就来了,来要是来杀人的也倒好说,能耐大把人杀人提头走人,水平不济自己横尸塔里,只怪学艺不精也就是了怪不得别人,也说不出的那么公平。这下可倒好,穿着夜行衣到这人跟人谈判讲道理,谈什么判就一个条件的谈判也算谈判,这跟逼着人就范有什么区别,拿着别人的把柄要人家好处,这不是谈判是绑票吧。好吧,好吧,就算吧。就算是谈判,就算有的谈。可这天下也没有这么没有缘由的事啊,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的找主子谈判,谈判的筹码竟然是把自己嫁出去。唉……
听着彩丝的语气越来越低沉,仿佛不是在诉说而是一个人的哀怨。心里想想人家彩丝也真是不容易,刚想回身安慰两句,就听着身后彩丝脚步声:少爷考虑下吧,这句是师父的原话,彩丝三天回来听您的信。
我也没去追赶,缓步走到楼梯口,耳中只听着脚步声逐步远去,听着声音仿佛比来时的感觉还要心思重重。我笑着摇摇头,这算什么事,来了一个大活人,最了解棋音情况最有希望解开这个局的人来去匆匆,不但没给我什么帮助,还除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一个几乎无解的的难题。
我看看塔外,夜似乎更深了,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万籁寂静的夜空中此时突然传来了第一声晨起的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