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虎想说的人确实不能说。
不但不能跟我说。跟谁也不能说。
不但现在不能说。什么时候也不能说。
但是为什么他说出来我就知道是谁呢？这个问题其实非常的玄妙，而孙二虎没把名字说透，证明他知道我懂。
这个人，是皇上。
这么想皇上是不是有些不该，这个事情我也问过自己。但说出来是大逆不道，不说出来便什么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孙二虎都知道，我哪里有那么笨。但问题更严重了，到底有多少人像我和孙二虎这样想过呢。
说实话，我叫孙二虎过来聊聊本来的目的是想让他放开视野，把一些细节的问题从全局上看，这样才能看清楚看明白。我顺着他的报仇的说法，就是想告诉他不能用简单你报仇就报仇，谁有仇就招谁的简单想法来看这个问题。等他说出一个名字呢，我就跟他跟他分析分析，慢慢地达成共识。
可谁想到……
皇上！确实……
这又是面对着二虎，一个属下，而且是忠心耿耿的属下，要怎么说。
我斟酌着词句：“二虎，从小不管是家中父母还是学堂的先生，教的我们第一件事情就是仁义礼智信，便是天纲地理，正所谓父父子子君君臣臣，这叫纲常。这件事怎么能拿到桌子上讨论呢？你什么时候看见讨论过，太阳为什么从东方升起，不能讨论，也不用讨论，这就叫礼。”
孙二虎低着头小声地说：“那谁在前面？”
我愣了：“什么意思？当然君在前，当然父在前。没有爹哪儿来的儿子，你傻了不是？问出这样的混蛋问题。”
孙二虎眨眨眼：“对啊，没有混蛋爹哪儿来的混账儿子。没有天哪儿来的地，没有爹肯定就没有儿子。”
我的脸色一定难看得很。
孙二虎很委屈：“你看，我说不说吧，你也说不讨论来着，可转过头又说又说，说着说着你这开始生闷气，好了，不说不说了。”
如同大赦般，我该忙转了话题：“不知道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第一件事权当咱们谁都没说过，你说第二个人是谁，就当是第一个好了。”
孙二虎很适时地也转化了自己的频道：“好，那我说。说实话，这气我是憋了老长时间了，说这个名字你肯定支持我，叶雄飞！你等着我抓着他！您瞧好……”
我打断了孙二虎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傻，我刚刚跟你动那些心思都是白动，你就是想起哪儿就是哪儿的劲头。雁翎关上万弟兄，一片焦土。咱们流落伏牛山大半年，用你的话说是九死一生，这么大的事，你把这笔账就记叶雄飞自己头上了？那关叶雄飞什么事，他冤不冤啊？”
孙二虎把头一摆：“我不管，这个冤有头债有主，是吧？再说了，您那边的事有您自己上火的事，您别考虑我怎么想的。就好比您的事我想也没用，是一个道理，您说我说的在理是吧？”
我点点头：“后面说这句话倒是对的，不过你要是不说起来，我也就不提及，让你一说叶雄飞我还得好好地叮嘱叮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