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这几天的事了。
那肯定是关于我的事了。
我不禁的黯然神伤,又想起那个亡妻的故事。再看看手里这张纸钱,说不上什么晦气,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些地方,闹来闹去的不知道到底是人骗人,还是鬼骗鬼,反正是难得糊涂了。
顺眼看了外外面的雨,感叹五楼的景色还是没有七层的好,把纸钱一边叠好一边重新放到铜铃中放回怀里,脑子里不知道想着什么信步的走回七层。
雨下起来,风儿反而停歇了,摸摸怀里的铜铃,突然觉得有些别扭。
为这铜钱?
应该不是。
为这破碎的铜铃?
我还不至于那么矫情吧。
这突如起来的雨?
也不是,怎么这么难受啊,越像越别扭,越想越难受。我干脆又走下五层,去刚才的地方转了一圈,不对劲,别扭。
转回来还是别扭。
试着平心静气的闭上眼睛,慢慢的静下心来,像往常一样的站在栏杆边,轻轻的感受身边的一切。
明德门那边早就没有白日的喧嚣,夜色和大雨让那儿变的分外安静。
曲江池边的垂柳反而在雨中变得更加活泛,大风过后轻柔的在雨中摇曳才是垂柳应该有的模样,雨水打进池水里的声音不大但却密集,洋洋洒洒的一点也不急促,听起来让人分外的舒服。
北方的皇城在雨中显得分外的庄严和肃穆,远远的雨幕下的内城毫无声息,此刻的皇城和文宣和尚嘴里的皇城几乎一模一样,即便景象万千可离我甚远。
不远处的兴善寺还有游客,香火似乎较之以往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前面的天王殿,后面的韦陀殿……如同以往一样游人如织的大熊宝殿……
等等,今天的兴善寺怎么怪怪的。
我把神游的思绪往回收了收,像听铃声一样找寻着不同,虽然远隔数里距离,说实话连大雁塔所在的慈恩寺的诵经声都几不可闻,那么远的地方当然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我感觉,感觉,今日的兴善寺有些不一样。
刷的一声,我睁开了眼睛。目光迅速的盯上了兴善寺的方向。
雨中的香火果然依旧,走入走出的人们还是如以往一般密集。
我甚至能闻到随着雨水飘来的香烛味道。
一切如旧。
但再如旧,它,也是不一样。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整个大兴善寺在我眼里划过无数遍的影像,他们会不一样呢。
我再次闭上眼睛。
和文宣的对话再次浮出脑海。
我来长安干什么的?
找人。
我从哪里来。
东边。
怎么才能把事情办妥。
城的北边还有座城。
一样?
是的,一样。
脑海里,文新的诵经声也传了过来:地藏菩萨因地修行,为婆罗门女,为救其母脱离地狱罪苦,供养觉华定自在王如来,并于佛塔像前立弘誓愿,愿尽未来劫,广设方便,度脱罪苦众生……
心中一片空灵。虽然还没知道答案,我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非常奇特的感觉,这时候才知道和尚法号里为什么多用空和静,此时两个字的玄妙不言而喻。
我平静的睁开眼,定睛看了看雨中的兴善寺,不一会儿,我怅然一笑:白衣庵,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