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看着被人架进来,满身酒气的我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吩咐贴身丫鬟烟柳给我泡了热茶拿毛巾简单地净了下面。烟柳中间还小声嘟囔着数落了我两句,我心里暗想:行,小鬼头,你少爷给你记下了,你看我过后怎么收拾你。
三娘示意烟柳出去,屋子里就剩我们娘俩,三娘对着瘫在椅子上的我说:“小祖宗,闹够了吧,人都走了,别装了,起来吧。”
我很尴尬地坐直了身子:“我说三娘,你怎么知道我是装醉啊?”
三娘瞪了我一眼:“你三娘我七八岁进的教司坊,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了几十年,要是连醉汉的酒气和泼在身上的酒味都分不出来,我这几十年的罪可真是白遭了。你看你这弄的样子,都多大的人了,也没个正形。”
我呵呵一笑:“三娘,既然你连酒气都能分出由里到外和由外到里,您猜猜我今天为啥来的呀?”
三娘又是白了我一眼:“这个不用猜,为了我那个迷死个人的小师妹!”
我说:“哈哈,三娘也有走眼的时候,你猜错啦。我来看您的!”
三娘连理都没理我:“快收起你那个口吐莲花的巧嘴吧,这个把戏耍了这么多年,还来这套,说吧,什么事。”
我说:“您看您这话说的,我真的来看看您的,我打了胜仗凯旋回朝您不高兴啊,我这过来坐着陪您说会儿话。”
三娘嘴上一点不饶我:“那就光明正大的来就好了,怎么还得装作这乱醉如泥的样子干什么,我这又不缺醉鬼。”
我说:“给大梁城的老百姓看啊,他们不是爱说陶四休的花丛演义吗?我今晚就给他们看啊,多好的场景啊,指不定一晚上又能捧红几个姑娘也说不准呢。对了,我那几个妹妹还好吗?”
三娘瞅了我一眼:“你那妹妹多了去了,我知道你说的是哪几个?”
我说:“三娘您这就不对了,气话说过了吧,你还不知道我,那些逢场作戏的便不算了,除了梨花坞那几个还有谁呀。”
三娘大概想起了月光之下的姣姣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我苦命的孩儿啊!”
当时的我以为她说的是黛绣她们,很是疑惑,不过话头也不好接,我便装作没听见。之后的好长日子,我才知道中间还有如此的曲折,心中的愧疚之情折磨了自己好久。
三娘说:“你这终于算是回归正题了,你回城游行那天她们跟我说要去看你,我也准了。怎么没碰上吗?”
我假装惊讶:“没有啊,女孩子家家的这么大了,还出来抛头露面的干什么,回头我替三娘说她们几句。”
三娘哼了一声:“还替我,陶大少爷你就放下你的海口吧,一会儿的就哥哥妹妹的哭成一团,还教训呢。”
想来三娘说的很有可能成为实情,我也笑笑没敢反驳。
我说:“三娘,我这回来一趟你没啥嘱咐我的?”
三娘摇头:“没有。”
“真没有?”
“没有。”
我说:“那我去了?”我起身要走。
三娘说:“走吧,别演戏了,你再不去,那梨花坞真快要成梨花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