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吗?”沈玉初问,她知道,苏昭延是有家国情怀之人,若是真的需要,他一定不会贪生怕死,而会上阵厮杀。
苏昭延点了点头,沈玉初终于同意。
“你去同王爷说一说吧,让你去历练一番,也是好的。”她心中想着,此时让苏昭延待在家中也未必是件好事。
现在他刚刚被选定为侯府的继承人,陈雨霞必然不甘心,此人最是疯狂,一定会想方设法害苏昭延。让他跟随百里从寒剿匪,倒是省得让他接触那些太过肮脏的东西。
她的担忧没有错,陈雨霞这些天每日都在想如何才能阻止苏昭延继承侯府,此时要他的命太早了,但还是应该给他一些教训。
她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苏昭延竟然去剿匪了。这样一来,她也就白费心思了。
剿匪之事刻不容缓,百里从寒很快就带着一队人马赶去。沈玉初犹豫了许久,还是出城去送了他。不管怎么样,他帮着自己照顾昭延,都应该好生道谢。
倒是百里从寒看见她时有些意外,他从马上下来,走到了她的身边:“你怎么来了?”说完,又自己回答:“我知道,你是担心苏昭延,你放心,我一定会照看着他。”
他这样说着,倒是让沈玉初不知道说怎么回答。她前世是军旅之人,自然知道每一次出行都堵上了自己的性命。
这次的水匪异常凶悍,甚至皇上派出了两队人马都没有剿灭,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此去危险重重。
“你自己也要小心。”沈玉初还是说出了此话。她告诉自己,她同百里从寒也算是朋友了,在这个时候,叮嘱他保护好自己,是朋友应该做的,并没有什么。
“放心。”百里从寒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欣喜,他挑眉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转身离去。沈玉初心中忽然有些难过,在他带兵出征的那些年,会不会有人这样送过他,让他在尸骨满地的战场上,感受到一丝安慰?
不知道为什么,沈玉初竟觉得自己的心比从前乱了,她总是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心肠也要硬。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百里从寒远去的背影,她心中竟有些慌张。
侯府中,陈雨霞又将房中的东西砸了一遍。
“这个苏昭延可真是厉害,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竟直接去剿匪了?剿匪?”她说罢随意抓起了桌上一只玉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让你剿匪,最好是死在外面。”
若是苏昭延当真在剿匪的过程中遭遇不测,她倒也不必费尽心思要他的命了。
她心中那口气实在是咽不下,这个苏昭延竟就这样走了?慢慢冷静下来后,陈雨霞终于决定,将矛头对准沈玉初。
她可不相信,凭借李秀琼母子就能将夺得侯府,一定是沈玉初那个小贱人暗中相助,既然如此,她就趁着苏昭延不在,将沈玉初除掉。
“敢同我作对的人,都要死!”她用尽全力抓住桌沿,像在表达自己对沈玉初的仇恨,她早就想让沈玉初死了,如今更是将对苏昭延的仇恨也算在了她的头上。
她虽几乎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愤恨,但还是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沈玉初在侯府中已经十分强大,恐怕连苏易白也无法阻止她。想要她的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怎么样才能既让她死,而又不引人怀疑呢?陈雨霞心中想着,她可不愿意与沈玉初同归于尽,还是应当想一个良计,让沈玉初丢掉性命。
傍晚,她又来到了仲灵韵的房间。
说起来,仲灵韵也在侯府住了好几日了,平日里,她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做的最多的事也不过是弹琴,闲来无事就在花园中走一走。陈雨霞曾试探地问过她此行可有同行的人,她回答没有。
陈雨霞将她留在侯府,本就有两个原因,一来这个仲灵韵如此频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实在是不相信此人没有企图;二来那晚她在自己院中弹琴,确实是有被迷惑之感。陈雨霞对仲灵韵的琴也十分感兴趣,想着说不定这门技艺能帮到自己。
“又在弹琴呢?”陈雨霞走上前去同仲灵韵说话,一面偷偷地观察着此琴,实际上,她已经多次注意这琴,但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仲灵韵倒是没有阻止她,任由她看了半晌才开口:“姐姐怎么对这琴这样感兴趣?若你喜欢,不如送你好了?”
“真的?”陈雨霞双眼发亮,她早就觉得琴有问题,若是仲灵韵肯送给自己,大约就能解开琴声的谜团了。
仲灵韵听了她的回答却是“噗哧”一声笑了:“我说笑的,我虽想要将此琴送给你,但这是我亡母留给我的,我可不能轻易送人。”她说罢拿出手绢,轻轻地拭擦着琴。
陈雨霞不满地走过去:“既然你没有相送之意,又何必说这样的话,让我挂念?”
这个仲灵韵,这次回来后,她整个人都十分诡异,说出的话也永远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当真是令人心烦,同她说话真是让人觉得心力交瘁。
“我哪里知道姐姐你是当真喜欢?这样吧,我托人带一把一模一样的琴给你。”她倒还算是大方,见陈雨霞喜欢,也就主动提出送她一把琴。
陈雨霞也不知道她这话究竟是真是假,但还是点了点头,她实在是太想弄清楚琴声的秘密了。
仲灵韵也有些奇怪,她想必也知道自己对她的琴感兴趣,可就是一直不愿意说起相关之事,令陈雨霞十分心急。
“你那日不是说要展示你的技艺给我看么?怎么这么多日过去了,你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陈雨霞忽然想起了这一茬。
“我不是已经展示过了么?”仲灵韵则是一脸的惊诧,随即解释:“那晚我在你院中,你不已经听了个真切么?”
她这话一出,陈雨霞就更加确定那琴声有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