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中尚且如此,又怎么能指望官场上的那些人看重你呢?”老夫人继续道。
既是提到了官场,苏易白便是谨慎了起来,他终是静下心同老夫人道:“那依母亲看,此事应当如何?”
“此事说难倒也不难,你只需冷落她些,让她知道这家到底是你做主的,”老夫人见他仍在听着,便是接着道:“我今日责罚她,你真当我只是拿玉初的事来做文章?我那就是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这家中并不是由她说了算。”
“你也不必慌张,此事急不得。待她慢慢规矩了,这话再传出去,自然就是你教妻有方。”老夫人补充道,此事倒也确实不是将陈雨霞责罚一番便能解决的,她那儿子纵容陈雨霞多年,哪里是十天半月就能改过来的。
“还是母亲想的周全。”苏易白同老夫人说道,想起了方才的场景,又道:“儿子明白了,方才母亲不让儿子过去看,便是怕她心中仍是觉得我必要护着她。母亲用心良苦儿子明白,我近日便会冷落她一些,教她明白些规矩。”
见老太太点了头,苏易白这才回了自己院中。
另一边,沈玉初回到自己院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总也觉得这房中实在是有些清静,小鱼伤势未痊愈,她便将小鱼托付给了顾嬷嬷,只是……
沈玉初在房中踱来踱去,忽然停住,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她急急地将门打开,走到院外同管家道:“您可知我房中的那丫头去哪里了?”
“丫头?”管家平日里管的人众多,一时也不知她说的是哪个丫头。
沈玉初见他疑惑,便是补充道:“就是总跟着我的那个,叫恋花的。”
“恋花啊……”管家仔细想了想,终于开口道:“昨儿个夫人道她心术不正,便将她赶出去了。”
好你个陈雨霞,沈玉初心中一沉,竟是趁着我不在撵走了我的丫头。她虽是气愤,但更多的便是着急,于是同管家道:“可是卖到哪位大人府上了?”
“好像没有。”管家思索着,他这里也并没有将恋花卖出去的记录,于是同沈玉初道:“夫人说将她卖了怕她去别的府上乱说,便只是将她赶走了。”
沈玉初心里一咯噔,这陈雨霞定是想将恋花赶出去,再这个机会将她害死。她这样想着便是急急地出了府,一面又安慰自己到,这不过是昨日的事,今日陈雨霞因得自己回来一事十分发愁,定也没有心思管恋花,她一定还安全。
她出了府便四处张望着,恋花对自己忠心耿耿,自然也是不会离开侯府的,况且这也没过多久,她必定也是走不远的。她围着侯府的外墙走着,想着恋花定是在这哪处。
“小姐。”她走了许久,终于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沈玉初便也是有些激动,她一转身,果真见恋花站在自己的身后,眼里已是盈满了泪水。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恋花说着扑了过来,像是怕沈玉初消失一般。沈玉初拍拍她,安慰道:“没事,一切都好了。”恋花哭了几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急忙对沈玉初道:“小姐,小鱼……”这样细细算来,小鱼已是不见了许久,她自然是担心的。
“你放心,小鱼没事,只是眼下身上的伤还没好,我便想要让她休养几日,待她身子好了,就立即让她回来。”听得沈玉初这样说,恋花终是松了口气,于是对沈玉初道:“小姐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吃点儿东西,我实在是饿得慌。”她昨日赶出来,身上自然也是没有值钱的东西。
沈玉初见她这样也是笑了出来,道:“我现在便带你回府,要吃什么山珍海味随你挑。”她说着便带着恋花回到了侯府。
恋花还没吃多少,下人便是传了消息说是老夫人来了,她赶紧胡乱地将嘴抹干净,与沈玉初一起去见老夫人。
“初儿,快让我好生看看。”老夫人见到沈玉初便是十分激动,她虽不愿接受,可心中到底是有些数的,她几乎也以为这沈玉初是糟了难,被害死了。眼下沈玉初完好地站在她面前,自然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情感。
方才忙着教训陈雨霞,老夫人倒也没有好好看沈玉初,眼下终于是得了空,便匆匆赶了过来。她拍了拍沈玉初的脸,又将她的手握住,这才道:“都是祖母的错,没有保护好你,竟由得那贱人害了你。”她当真是有些自责,想着自己若是多防备一些,沈玉初大概便不会遭此毒手。
“这怎么能是祖母的错呢?”沈玉初连忙说道:“要说有错,那也应当是起了歹心的人有错。咱们祖孙平日里便是待人和善,又能有什么错?总不过是有的人有些嫉妒,便想着害咱们。”
“话是这样说,可……”老夫人想起了方才,也知道自己那儿子不争气,便是继续同沈玉初道:“你放心,我已经嘱咐了你父亲,要教她知道些规矩,她今后必不敢多为难你。”
她说着便环顾了沈玉初这屋里,她听得陈雨霞要将这院子腾出来给苏语蝶用,可没想到她竟是这么快便将屋中的物件儿都给扔掉了,眼下也只有些简单的东西,瞧着十分寒酸,她便说道:“委屈你了,不过这样也好,那些物件儿到底是旧了,你既是回来了,咱们便选些新的东西。”
虽说要添些新东西,可这院儿里也着实是有些冷清,老太太看了看恋花,便同沈玉初道:“我原记着,你身边不是有两个丫头么?今日怎么只有一个?”
她说完不等沈玉初回答,便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你瞧我这记性,我记着,你是为了寻那丫头才出门的?她如今怎么样了?”那日恋花来求自己,便是说沈玉初的丫头出门许久都不见归来,她便亲自出门寻那个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