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孙家究竟是怎样的说法。”苏易白起身吩咐:“现在就去孙府。”孙家已经知道此事,却还是由着孙诗婧背叛自己,他实在是无法忍受。
“你们去罢,我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了。”老夫人的声音传来,苏易白便是一愣,他低声责备陈雨霞:“你将母亲请来做什么?”他自然不愿让老夫人看到这一幕,便是快步上前,同她说:“母亲,您就早些休息吧,儿子会将此事处理好的。”
老夫人面色困倦,她起身撑着拐杖,也没有回答苏易白,兀自走出了前厅,苏易白赶紧派人跟上,就怕老夫人出什么事。
陈雨霞本是想着,无论如何,老夫人也不会偏袒孙诗婧,这才将她也叫上。但眼下看来,苏易白定不肯轻易罢休,既然如此,老夫人在或是不在都并无大碍。
孙老爷与程氏也并没有歇息,他们今日安排将邴兴文救出来,还没有得到消息,自然不能安心。
“你不是说马上就能见到我儿子了么?”邴兴文的母亲不停地往门外望着,孙老爷承诺过,今日便会将她的儿子救出来,并连夜送他们一家出城,她久久没有等到邴兴文,自然是着急。
孙老爷没有答话,他不停地搓着双手,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成了,一切便都还有机会;可若是败了……不仅再没有机会从侯府得到什么,恐怕还会遭到苏易白的针对,毕竟此人心胸狭隘,绝不会任由孙家的人踩在他的头上。
“老爷,老爷。”孙家的下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面还喘着粗气。
“怎么样?”孙老爷赶紧起身,他抓住那家丁,手心里已全是汗水:“人救出来了吗?”
“侯……侯府的人来了。”此话一出,孙老爷便是手一松,瘫坐在了椅子上,他半张着嘴,口中干涩无力。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侯府的人定是发现了此事,这才连夜赶来孙家,就是要讨一个说法。
孙老爷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起身,同邴兴文的父亲吩咐:“你们二人就待在这里,我会将此事处理好。”他说着便是深深地看了邴兴文的母亲一眼。
邴兴文的父亲自然会意,孙老爷这是怕自己的夫人出去坏事,毕竟她那样不管不顾,他便对孙老爷点了点头,转头扶住了邴兴文的母亲。
孙老爷这才稍稍放心,同程氏一起走了出去,他也明白,今夜是躲不过了,无论如何,都应该给侯府一个交代。
“侯爷深夜来我府上,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孙老爷强令自己冷静下来,见到苏易白时也装作一无所知。
苏易白“哼”了一声,陈雨霞便领人带着孙诗婧和邴兴文走了出来,他随即指着这二人:“孙老爷难道不解释一下,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苏易白,你这是什么意思?”程氏冲上去就要解开孙诗婧的绳子,却被侯府的人拦下,她一面挣扎,一面骂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她肚子里可是你们侯府的骨肉。”若是孙诗婧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今后她可拿什么同陈雨霞相争。
“我们侯府的骨肉?”陈雨霞走近,同她四目相对,颇有些讽刺的意味:“我看不见得吧?”
她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苏易白虽已经相信孙诗婧同邴兴文有私情,但到底还没有想到孩子身上。如今看来,这二人既是这样的关系,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贱人!”苏易白的手高高扬起,却被程氏拉住,他双眼通红,像一只发疯的野兽,全身也是不住地颤抖,像是无法接受这件事。
孙老爷也着实没有想起此事,他虽一直在责备孙诗婧不知分寸,却没有怀疑这个孩子,事实上,这孩子也不一定是侯府的骨血;再说,陈雨霞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不管是不是,苏易白恐怕都已经起了疑心。
苏易白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怒火,程氏又不肯松手,她到底是心存幻想,还想靠着这个孩子在侯府争权。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邴兴文的母亲出现。
“我的儿啊!”她一见到邴兴文便扑了过去,连侯府的人也没有拦住,她抱着邴兴文,大声哭泣着,一点儿也不顾其它。
一时间,整个前厅都只有她的哭声,十分诡异。孙老爷恼怒地看向了邴兴文的父亲,自己先前便嘱咐不要让她坏事,他究竟是怎么做事的。
邴兴文的父亲立即低下了头,方才自己的夫人听见外面有些动静,自然觉得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几番劝说后,她终于像是冷静了下来,不想却趁着自己不注意,跑了出来。
“仗势欺人,”邴兴文的母亲心疼地抚摸着他手上的伤痕,抬头时眼中已满是恨意:“天子脚下,你们就这样欺负人的吗?”
她忽然冲出来,倒是将苏易白吓了一跳,见她这番动作,他大约也猜到了她同邴兴文的关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二人,最后竟是大笑起来。
若是她不出来,孙家大约还不会认账,可眼下闹了这一出,孙家还有什么理由说自己与邴兴文没有一点儿瓜葛?
苏易白缓缓地将手放下,眼中的怒意也开始消散,最后他终于转向了孙老爷:“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将这一切都说清楚。”他已经冷静了下来,自然不会再像方才那样失态,如今心中想的,也只有如何才能将这二人置于死地。
若是带着情感,此事自然是理不清;可若冷静下来,一切就简单了,横竖孙诗婧背叛了他,这二人也让侯府蒙羞,他绝不会放过他们。
孙老爷瞧着眼前这一切,十分头疼。他本想着,随意为邴兴文编造一个身份,只要他同孙诗婧没有什么交集,苏易白便也不能强行将罪名扣在二人头上。可经他母亲这样一闹,苏易白定然明白两家关系匪浅,他就是想编造谎言,侯府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