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此事你去便好了,我去做什么?”苏语蝶听得陈雨霞是要同赵家道歉,便也很不愿意去,想着都是母亲一时嘴快,惹恼了赵家老夫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也就不必去了。
陈雨霞心知她是不愿放下自己的面子,便瞥了她一眼道:“你方才不是说讥讽了赵家小姐一番么?现下你便也同她道个歉,再说我们母女二人同去,也显得有诚意一些。”
“方才就我与她两人,若是我不承认,她定也不能将我如何。”苏语蝶仍是不愿意,她向来都是指使人的,什么时候又同别人道过歉。
“你个没良心的。”陈雨霞见她这样也有些恼怒了,便是继续同她说道:“你弟弟平日里对你多好?有什么好的都想着你,今日是为他的婚事,你竟不肯帮上一帮么?”她说完,又怕苏语蝶不懂事,待会儿乱说话,便又补充道:“你一会儿给我老实一点儿,看我的眼色行事。”
客房内,赵老夫人已经醒了过来,见她有些不舒服,沈玉初忙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老姐姐,是我对不住你。”苏老夫人一见她醒了,便是同她说道:“你远道而来,我本该好生招待你,不想却让我那不争气的儿媳将你气病了。”她心中着实过意不去,赵老夫人满心欢喜地带了赵家小姐过来,竟是这么个结果,这传出去,侯府怕是又要招人笑话了。
赵老夫人咳嗽了两声,又接过沈玉初送过来的水,这才回答道:“我明白,这也怪不了你,若是我有这样的儿媳妇,怕是早就招架不住了。”她心中明白,此事是陈雨霞从中作怪,便也不愿为难苏老夫人。
她喝了几口水,稍有些舒坦,这才瞧出赵之柔双眼泛红,像是哭过,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她虽是在问,心中却是大致猜到了,大约是这陈雨霞见自己晕倒,便又为难了赵之柔,可怜她是个柔弱的,定被陈雨霞说得一文不值。
“祖母不必担心,只是方才风有些大,风沙进了眼里。”赵之柔却不敢将苏语蝶那番话说与祖母听,若是祖母知道苏语蝶这般欺辱自己,怕是会受不了。
“小姐胡说,分明就是那苏家二小姐,说是小姐赶着要嫁给苏家少爷,还说……”她身边的丫头却是见不得自己的小姐受委屈,一时嘴快便要将事情说出来。
眼见着她要将苏语蝶的话全数说出来,赵之柔忙轻声喝斥,丫头这才住了嘴。
赵夫人虽猜到赵之柔被为难了,可不想她们竟将话说得这样难听,她正当要开口说什么,下人便同苏老夫人说道陈雨霞母女来了。
“她们来做什么?”苏老夫人说道,还嫌自己不够丢人么?眼下赵老夫人病着,她也着实怕再出什么事,便同下人道:“你就说赵老夫人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人。”
哪知这陈雨霞根本不听老太太的吩咐,径直闯了进来,见赵老夫人仍在榻上,便同苏老夫人道:“母亲您可不要误会,儿媳此次是专程来向老夫人赔礼道歉的。”她命手下的人将东西放下,又坐在赵老夫人床边道:“老夫人,方才是晚辈不懂事,不知怎么的,竟说出了那样的话,我回去仔细一想,便知自己该打。”
她说着便又拉过了赵之柔的手道:“这二小姐我也是越看越喜欢,若是她能嫁给我家元洲,我自然是放心的。”她将带来的手镯套在赵之柔手上,一副欢喜的模样。
“我们赵家是小家小户,攀不上你侯府。”赵老夫人却是将赵之柔拉到跟前儿,并将哪只镯子取下来,还给了陈雨霞。
陈雨霞便干笑了几声,心中想着,这赵老太太也太不知好歹了,自己都低头向她认错了,她竟不给自己面子。面上却还是在笑,她又同赵之柔道:“可是我那不懂事的女儿方才说了些什么,惹得赵小姐不高兴了?”既然这老太太不好说话,她便要从赵之柔身上下手。
“还不快向赵小姐道歉。”陈雨霞不等赵之柔反应,便同苏语蝶道。
苏语蝶虽不情愿,但想到方才陈雨霞的叮嘱,还是说道:“方才是我失言了,向妹妹道歉了。”她虽这样说着,心中却到底有些不甘,那赵家先前又没有说过这升官的事,不论是谁听去了,也会以为是来攀附侯府的,她便又开口道:“是我误会了,若是妹妹愿意,自然有数不清的人家来求娶。”
她不说这话倒好,一说,赵之柔便又想起了她方才羞辱自己的话,一时间委屈不已,眼泪也几乎要掉下来。
沈玉初方才听赵之柔说了一番,便知这苏语蝶又是在明理暗里讽刺她嫁不出去,便开口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什么求娶不求娶的,成何体统?”她心中明白,那母女俩定是听得赵家并未落魄,便想挽回这门亲事,横竖这两人不敢发作,她便拿出长姐的风范,好生教训教训这苏语蝶,让那两人心中不快,便也是好的。
“你是什么身份?”苏语蝶果然不屑,讥讽道“在这里装什么规矩?”
这苏语蝶当真是蠢,提什么不好,偏要提身份,这倒是如了自己的意,她便说道:“我的身份妹妹还不知道么?看来母亲确实应该教一教你了,嫡庶有别妹妹不知道么?你一个庶女,怎么敢顶姐姐的话?”
苏语蝶自然不甘,平日里有苏易白护佑,她又哪里管什么嫡庶,便要开口反驳,陈雨霞见赵老夫人脸色不大好,忙开口阻止道:“你姐姐说得对,你们虽是姐妹,但规矩是要讲的,你既是庶女,便应注意自己的身份。”她这样说着,又向苏语蝶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在赵老夫人面前闹,如今就算是受些委屈,也得忍耐。
哪知这苏语蝶就不是个能忍受的性子,她一听陈雨霞这样说,便生气地回道:“母亲你竟也这样说!”说着便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