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说些什么?”商姨娘自然是不敢承认,那日陈雨霞的下场她不是没有看到,若是自己承认,这沈玉初指不定怎么对自己。
沈玉初也知道她不会承认,便只是将手中的剪刀比划来比划去,并不多言。而她的每一下动作,都令商姨娘心惊胆战。
“姨娘可真是多忘事呢!”沈玉初说道:“这么快就忘了,既是如此,我便帮帮姨娘吧!”她说着便将那剪刀往商姨娘脸上去,商姨娘惊叫一声,恐慌地挣扎。
“小姐,老夫人问您这商姨娘可消气儿了?”门外有声音响起,想来是老夫人见二人久久没有回去,便差了人来问。沈玉初闻声便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明艳灿烂的模样,对商姨娘道:“既是如此,便先去见祖母吧!”她说完便松开了手,那商姨娘自是吓得全身瘫软,跌坐在了地上。
见沈玉初打开了门,商姨娘便也是连滚带爬跟了上去,她此时已是明白,在大厅中,要比在这偏厅安全多了。
老夫人见商姨娘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心中也有些疑惑,便是开口问道:“杜家姨娘,你可消气儿了?”她虽对这商姨娘不屑,但她到底是杜家的人,杜家的面子也是要给的。
商姨娘像是瞧见了救命的稻草,连忙开口道:“回老夫人,方才是我鲁莽了,眼下已是清醒,全凭老夫人处置。”她心中明白,老夫人必不会将自己怎么样。
她这话倒是说得客气,方才那个撕打的泼妇也全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众人虽是不解,也只当她是想得清楚了些。
“我一个老婆子哪里管得了杜府的事?”老夫人却并不接她的话,继续说道:“况且杜夫人尚在这里,我又哪里有处置你的道理?”杜夫人是杜老爷明媒正娶的发妻,给她面子,便是给了杜府面子。眼下她在这里,必然是要让她自行处置商姨娘的。
杜夫人心中也明白老夫人的用意,便道:“夫人您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自当懂些规矩。”既然老夫人给了她这个面子,她必然也不能失礼。
老夫人点了点头,心说这杜夫人果真是明事理,嘴里继续说道:“那我便先将我府上的事处理妥当,再说这商姨娘之事。”这陈雨霞到底是府上的夫人,如今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她自然不能将此事糊弄过去。
“方才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老夫人转向陈雨霞,“那商姨娘说的可是实话?”她这话虽是在问陈雨霞,心中却是已经做出了判断。
只是陈雨霞自然是不会承认,她摇着头否认道:“母亲切勿听信小人谗言,儿媳是被冤枉的。”若是她不承认,老夫人也必是不能将自己如何。
“你可是想着,若是不承认,这事儿便算是过了?”老夫人确实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哼了一声道:“眼下证据确凿,由不得你不承认。”言下之意已是十分明确,不管这陈雨霞是否认罪,这责罚都是免不了了。
“大嫂,你这又是何苦呢?母亲到底是心疼你的,”李秀琼帮腔道:“若是好生向母亲认个错,她必不会为难你。”这陈雨霞作恶多端,今日便也饶不得她,若是她能认罪便是最好。
陈雨霞哪里会不清楚这其中的曲折,若是她承认,今后便再也抬不起头来;而若是不承认,就是受了罚,自己便还是清白的。既是这老太太已经下了决心要惩罚自己,再说什么倒也没用了,她想到这里反倒是闭了嘴,像是无声的抗议。
这陈雨霞,倒是学聪明了,沈玉初心中说道,只是她不承认又如何?难道今日在场的人都是傻子么?
“祖母,母亲这样,大约真是受了些冤枉,她身子不好,还请祖母切勿太过责罚她,”既然她这罚是受定了,便也不能便宜了她,沈玉初说着看向了苏语蝶,道:“妹妹今日也受了惊吓,还指着母亲好生安慰她一番呢!”
方才那两人撕打得太过厉害,场上的人便都忘了苏语蝶,经她这么一提醒自然是又想了起来。这苏语蝶一向听陈雨霞的,与商姨娘又走的得近,要说她对此事一无所知,倒当真是没有人信。
“语蝶,你母亲做出这种事,你可知道?”老夫人对苏语蝶道,她毕竟是侯府二小姐,若是跟那陈雨霞学坏了可不好,还是应当好生教导。
“语蝶……语蝶不知。”苏语蝶跪在了老夫人面前,她面色苍白,似乎还未从方才的事中回过神来,倒当真是像受了惊吓,老夫人见状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气,幸而她并未参与此事。
沈玉初明白,苏语蝶眼下便是想撇清关系,陈雨霞一向不得老夫人喜欢,只是对这苏语蝶到底有几分爱惜之意,她自然容不得苏语蝶轻易摘干净。
“我那日听妹妹说,那手往肚子上一放,便能感觉到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在动,难不成竟是假的?”沈玉初疑惑道:“这商姨娘既是没有怀孕,你又怎么会感受到孩子呢?”
“你胡说,语蝶怎么会凭空去摸她的肚子,她明明知道……”陈雨霞急于帮苏语蝶撇清,一时情急便说出了这话,话到一半,她也知不妥,便是住了嘴。只是大家都已明白,这苏语蝶大约是一开始便知商姨娘并未怀孕。
苏语蝶与她一向不相容,又怎会对她说如此亲密之事?这陈雨霞当真是糊涂了,沈玉初摇了摇头,对陈雨霞挑衅地一笑,转向老夫人时却又是满脸的惶恐:“方才……方才是玉初多言了,祖母切勿放在心上。”
“你不过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何罪之有?”老夫人答道:“今日若不是她二人互相撕咬,你怕是当真被她们害了。”老夫人虽是这样说,心中却盘算着,苏语蝶怎的也参与了此事,这下便有些麻烦,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