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初经过了方才那一番,心中有些波动,便想尽快离开那个地方,走起路来,也快了许多。所幸,她回到住处时,并没有下起雨来。
“小姐可是有什么好消息?”顾嬷嬷道,她早已听说了那日的事,便确实是有些担心的,又见沈玉初脸色不太好,便主动问道。
“嬷嬷不必担心,玉初已经被选中了,不久之后便可到大殿上去见皇上。”沈玉初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答道。
“那边好,”顾嬷嬷高兴地同她道,既然已经被选中,那便只剩最后一关。她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将沈玉初拉到门口,指着某一道门,说道:“你也去同她说一声罢!人家毕竟是帮了你。”
沈玉初往那扇门看了一眼,她自然也想好了要去同那家的小姐说一说,一来是感谢,二来日后若有什么事,也能多个照应。她便同顾嬷嬷说道:“嬷嬷不必挂念,玉初这便去。”她说着走向了那扇门。
沈玉初轻轻地敲了一下,那门便开了,开门的是个女孩子,见到沈玉初,十分高兴地道:“我方才听公公念了,姐姐是被选中了,恭喜姐姐了。”她说着便拉着沈玉初的手与她一同出了房间,“只是我见姐姐似乎在与什么人说着话,想着自己今日便要出宫,有些匆忙,便没有等姐姐。”
“你那日帮了我,我自然是十分感激,你今日要出宫了,我便想着来同你告个别。”沈玉初心中明白,那日若不是这位姑娘,她怕是真的落选了。
“姐姐哪里的话?姐姐被选中,也是因为自己的画有诗意,我又有什么功劳?倒是姐姐算是帮了我,”那女子笑道:“我与姐姐也算是有缘分,咱们这就算是认识了!我名为齐忆雪,家父便是齐将军,姐姐日后有空便来我府上找我吧。”
“我乃平南王府大小姐,姓沈名玉初。”沈玉初便也报上了自己的家门。齐忆雪却笑笑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姐姐也着实引人注目。”她刚说完,身边的嬷嬷便叫起了她,她忙匆匆地同沈玉初说了一声,回房了。
沈玉初见此,便也回房了,她坐在房中,想起了昨日的事。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小鱼着急得不得了,便拉住恋花不停地问着。恋花虽说比她要机灵一些,但到底没见过这种场面,她也着急,只是更多的是气愤:“这苏语蝶,竟又找,小姐的麻烦,我现在便去将她的画也毁掉。”她正欲去,却被沈玉初拉住了。她的画方才被苏语蝶的丫头毁掉了,若是让自己的丫头也将她的画毁掉,不免让人生疑,觉得她是有意报复。
沈玉初四处看了看,身旁的秀女们大多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画,在做最后的修改。只是这中间有一人,虽似乎是完成了画作,却一直在发呆。沈玉初仔细辨认了一番,便发现她就是那日与意中人会面,不愿被选中的女子,这女子便是齐忆雪。
看来她并没有如愿,反而被皇后娘娘选上到了今天这一步。她既是想出宫,便一定不会画得多好,毕竟一旦过了这一关,去到了大殿上,就极有可能被皇上选中,那她便再无出宫的可能。
沈玉初思虑良久,终于走到她身旁,道:“妹妹这画怎么如此简陋,竟像是没有认真画一般。”齐忆雪那画虽是有些样子,但有些刻意,稍有一点懂画便会明白她是故意画成这样的。
“你……你这是何意?这便就是我的水平。”齐忆雪见有人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便有些慌张,她眼下最怕的,便是暴露自己的秘密。
“妹妹不必担心,”沈玉初也知此时不是与她纠缠这一问题的时候,便继续道:“我那日无意撞见了妹妹想要出宫的秘密,你放心,我不会同他人说此事。”她那日撞见后,倒也确实没有同别人说过。
齐忆雪听了她这话,自然是被吓住了。虽说这沈玉初看上去没有什么恶意,但若是她真将此事抖露出去,不仅自己会受到父亲的责罚;父亲自身,也说不定会受一些惩罚。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吓唬妹妹,只是想请妹妹帮我一个忙,”沈玉初将自己的画拿到她面前,接着道:“妹妹既然不想被选中,不如与我交换画作,这样妹妹就是落选了,对家中父亲也有些交代。”
这齐忆雪的画虽没有用心,但是比起自己被墨汁浸透的那一幅,也要好上许多,若她肯交换,自己再做些修改,倒也不算太难。眼下,就看齐忆雪的意思了。
齐忆雪想了想,她若是与沈玉初换了画,那便一定不会被选中。她先前刻意没有认真画,可到底是一幅完整的画,无论如何都有些风险,她竟也没有想到将画毁掉。这画送到皇上那里,父亲倒也是看不到的,想到这里,她便同沈玉初道:“我倒是愿意与姐姐换,只是怕事情败露,你我二人皆会受惩罚。”
“妹妹放心,方才我这画被毁掉的时候,公公并不在,我们现在将画换了,他也必不会知道,”沈玉初环顾了四周,又道:“眼下大家都忧心自己能不能选上,自然也注意不到我们。这画总归是给皇上看的,她们又怎么知道我们两人交上去的是哪一幅?”
齐忆雪咬了咬嘴唇,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一咬牙,便同沈玉初道:“姐姐,我与你换。”沈玉初大喜,便偷偷地将两人的画换了。她方才便看了看齐忆雪的画,与她交谈时心中已是想好如何修整她这画,便立刻拿起笔修整此画。
时间有些仓促,她便只是大致改了一番,但想着皇上要看的是画中的感觉,此番修改后此画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便也没有过分担心。她落笔后,恋花与小鱼也回来了。她在与齐忆雪谈之前便让她俩去苏语蝶面前作戏,她二人看时间差不多,便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