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初一行人从平山启程,片刻未耽搁,很快便回到了侯府中。老夫人还未下轿,便遇见了苏语蝶。
“苏昭延?你来我府中做甚?”她看见了骑着马的苏昭延,便开口问。
“与你何干?”苏昭延想起了她母女二人做的事,并不想与她多说,原以为她有些良心,不想竟与她那母亲一样歹毒。
“你倒真是不知好歹,”苏语蝶有些生气,“我好好同你说,你竟一点也不领情。”
“你母亲去哪里了?”老夫人听见他两人的谈话,便掀起轿帘,问道。
“祖母?您怎么回来了?”苏语蝶被忽然出现的老夫人吓了一跳,祖母不是在平山休养么?怎么竟然在府中?
“这就要问你那母亲了。”老夫人没好气地答道:“你那母亲做了些什么好事,你不知道么?”她虽说是在责问苏语蝶,可也是想试探一番,见她像是真的一无所知,心中便放心了一些。
“去,将你母亲找来,就说我在大堂等她。”老夫人吩咐完,便不再理她,示意轿夫进了府。
这一路颠簸,老夫人自然也是疲惫不堪,但她也知道此事拖不得,便在房中换了身衣服就去大堂等着陈雨霞。
没过一会儿,沈玉初也来了,老夫人虽说让她好生休息,不必来。可那陈雨霞诡计多端,她必定也是要来看着的。
“母亲,祖母让你去大堂,”苏语蝶急急忙忙地去了陈雨霞那里,她也有些无措,“我看祖母像是有些生气,她不是在平山么?怎么忽然回来了?”
“你说那老太婆回来了?”陈雨霞更是一惊,她让那老太婆去了平山,就是要让她死在那里,如今怎么平安回来了?莫不是出了些岔子?
“你与我一同去,”她拉着苏语蝶走到门口,又问:“你父亲今日可在府上?”
“父亲?”苏语蝶不知她是何意,却还是答道:“父亲今日是在府中的。”
“去把你父亲也请来。”陈雨霞吩咐道:“就说家中有些事。”
她说完便先去了大堂,沈玉初与老夫人都已经在大堂中了,表情都不太好,老夫人更是脸色铁青。她一见这场景便知大事不好,但仍挤出了笑脸,对老夫人道:“母亲这就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便也可以好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害死我么?”老夫人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开口质问她。
“母亲这是怎么了?今日您回府,本是高兴的事,雨霞也是一片好心,您又何必要为难她?”陈雨霞还没有开口,刚走进来的苏易白便说。
沈玉初看了他一眼,她就知道,这陈雨霞见祖母忽然回来,必然知道大事不好,搬出苏易白也是一定的。
“一片好心?你倒是问问她做了些什么好事?”老夫人答道。
“你又做了些什么事?惹得母亲这么生气?”苏易白明面上是在责问陈雨霞,实际上是想找个由头,让她蒙混过关。
“我哪里敢惹母亲生气?再说母亲今日回来,我连母亲的面都还未见,怎么会惹母亲生气?”陈雨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话里反倒有些怪老夫人无理取闹的意思。
“带上来!”老夫人不再与她多说,而是吩咐了手下的人。
陈雨霞心中大叫不妙,看这阵仗,老夫人确实是发现了些什么。但眼下自己绝不能慌张,若是坐实了罪名,她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捆着双手的陈嬷嬷被带了进来,她虽被捆着,却昂着头,仿佛真被冤枉了一般。
“老爷,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当真没有害人之心!”陈嬷嬷见苏易白也在,忙跪在他面前说道。
真不愧是陈雨霞的心腹,明知苏易白会偏帮,便去求了他,如此一来,倒也能让陈雨霞撇个干净。沈玉初冷眼看着她,这样想着。
“母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苏易白见状,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便主动询问老夫人事情缘由。
“这陈嬷嬷竟在我的茶中下毒,险些害死了我老婆子。”老夫人指着陈嬷嬷,手有些发抖,“我平日里待你也算不薄,你……狼心狗肺的东西。”
“老奴没有,老夫人大恩大德,老奴甚是感激,万不会害老夫人啊!”陈嬷嬷跪在地上,不住地说着。
“是啊母亲,陈嬷嬷平时和善,想必不会有什么坏心眼。”苏易白十分信任陈嬷嬷,便非常疑惑,也并不十分相信老夫人所说。
“那害人的药便是从她房中搜出的,我又怎么会冤枉她?”老夫人将药瓶扔在陈嬷嬷面前道。
“定是有人要陷害老奴!”陈嬷嬷仍然不肯认罪。陈雨霞见状,忽然走到陈嬷嬷身边,也跪了下来,哭着对苏易白道:“陈嬷嬷跟了我数年,向来守本分,又怎么会害母亲?母亲不喜欢我,我是知道的,只是我身为儿媳,自然要让着母亲。不想母亲竟从我身边的人下手,我已不断退让,母亲何故苦苦相逼?”
苏易白本还在考虑此事,一听陈雨霞这么说,心中便先入为主,也认为此事是老夫人故意的。
他这么想也并非毫无道理,一来老夫人若没有些手段,必然也是走不到这一步的;二来她不满足陈雨霞这儿媳,是整个侯府皆知的事,若她真想将陈雨霞赶出侯府,陷害陈嬷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况且她所说之事发生在平山,谁也不知是真是假。
想到这里,苏易白便开口道:“雨霞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也知道母亲不喜欢雨霞,但她到底是府中的夫人,母亲您是长辈,就不要与她过多计较了罢!”
“你……你说什么?”老夫人震惊地看向苏易白,他竟然信了那陈雨霞的鬼话,也认为是自己故意制造事端来陷害她?
老夫人受了些刺激,气得不得了,不住地咳嗽,沈玉初忙在一旁安抚。她在回府的路途中,便知道苏易白多多少少会帮陈雨霞开脱一些,不想他竟完全相信了她,甚至怀疑起了老夫人。
沈玉初盯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没有任何感情,这也不难解释,这人本就没有什么才华,是在陈雨霞的煽动下杀妻才夺得了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