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水遁
“你有什么想法？”秋节问。
谭绮咬了咬牙，道：“我打算今晚进城。”
“进城？”秋节道，“城中太危险了。况且，你不也说，没有路凭是进不去城的？”
“进不去，也要进。”谭绮说着，进屋继续收拾自己的行囊，道，“程翰的事，我必须要弄清楚。”
秋节倚着门，问：“那符怎么办？难道真让给那孩子了？”
“自然不能。”谭绮道，“但事有轻重缓急，你也看到了，那孩子对我并无恶意，应当不是敌人。先了了城里的事，再去找他也不迟。或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是再拿些钱去买，未必行不通。”
“可程翰在城中也不会凭空消失，你又何必着急呢？”
谭绮闻言，看着他，道：“我明白秋公子的意思。公子此行只为查访与逐日火相关的事情，程翰之事与你无关。公子若是觉得那符要紧，大可自便，不必理会我。”
秋节一笑，道：“用那孩子的话说，相逢便是有缘，姑娘与我同是修行中人，所查之事又方向一致，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可是公子至今除了名字，什么都没对我说过。”谭绮正色，道，“恕我直言，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夷阳侯程翰，当初对我爹何尝不是大献殷勤？谁能料到今日……”
秋节叹了口气，道：“那人出现在你娘的坟前，也未见得就是恶人，事情还不明朗，还是不要过早下定论得好。”
谭绮道：“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我不明白的，是秋公子你。”
秋节闻言，有些怅然地望了望那从翠竹，道：“实不相瞒，岂止是姑娘你不明白，就连我自己，也对自己的出处来历是分迷茫，因此，才会下山来。姑娘说得对，逐日火、包括那张符，对我来说却是十分重要，因为那是我此次下山之后得到的唯一的线索。”
“既然如此，谭绮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今夜就此别过，咱们有缘自会重逢。”
秋节看了看她，似乎也想不到什么阻拦她的理由，便叹了口气，道：“姑娘要走，秋节自然是无话可说。只是姑娘从昨日起到现在水米未进，还是先吃些东西再做打算吧。”
谭绮看看石桌上放着的斋饭，虽然没什么胃口，却还是点了点头。
吃过饭后，天色也暗了。谭绮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夜行打扮出来，见秋节坐在竹丛之下闭目打坐，便向他一抱拳，道：“在下此去还不知能不能回来。若一路无险，不知该到何处去寻公子继续调查逐日火一事？”
秋节睁开眼，想了想，道：“若姑娘打探清楚了，便还是在此处汇合吧。至于长公主的灵柩，你大可不必担心。那逐日火等闲人靠近不得，要灭此火，还要再寻别的办法。”
谭绮点点头，这才逾墙而去，到马厩里牵了马，悄悄地下了山。
京城离此处不远，骑马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谭绮来到城下，将马拴在了隐蔽之处，便悄悄潜到城下的护城河旁，左右张望一下，见无人看见，便纵深一跃，落入河中，身形瞬间化作流水，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