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瑶撑着额头听着两边吵来吵去,头痛越发浓烈了,不知何时落下头痛的缠疾,难以根治只能喝药调理,她但凡动了肝火就扯着头痛。
“传本宫令张榜贴告示悬赏,本宫最珍爱的百宝匣被偷,盗贼藏匿于城中,遂命城中百姓开门配合官兵检查,御林军追捕盗贼时他后背受了箭伤,若有能提供线索者,赏百金。”
长公主一语出,让这两个人闭上了嘴巴,为一个公不公开搜查吵吵半天,有这斗嘴的时间,还不如想一个折中的法子,
长安百姓们只知是长公主的百宝匣子被窃贼盗走了,官兵们是在找窃贼的下落,白金这么大的悬赏摆在眼前。
他们与其讨论联想这盗贼是怎么躲避层层追捕逃脱掉的,还不如瞪大眼睛找找,有没有后背受伤的人,百金谁不为之心动。
“你大理寺卿接管这个案子,务必查清楚。”金玉瑶对卫然说道,“你帮赵家人妥善料理赵晋的后事,发双倍的慰问金,若家中有何困难尽力相帮。”
可惜英年就猝然长逝,感叹本有一身本领,刚上任没几天还没好好施展开就因公殉职,不知家中妻儿老母知道,又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商陆和御林军领了罚先退下了,卫然和张若玉见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也先离宫,一会长公主还要见医者橘白,他们就不必在这了。
明鸢在几位大臣们谈话的时候,细心动瞧见长公主又在揉太阳穴,想来是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赶紧下去先熬安神的汤药。
她熬好端来的时候,大臣们已经商议完事情依次离开,她把握的时间刚刚好,端着汤药送到长公主面前,说道:“长公主趁热喝了吧。”
金玉瑶接过汤药,苦涩的药汁麻木的滑过喉咙,片刻暖了她冰冷的身子,明鸢一点点按摩着她的头,试图缓解痛意。
日子很难过居冷宫时,饭吃不饱衣穿不暖,可身子却是最健康的时候,因为根本不允许她生病请不来太医,一生病就会折腾大半条命进去。
如今在锦衣玉食堆里泡着,泡出了一身的毛病,许是操心事太多了累极既伤,她大抵也活不了太长的年岁。
金玉瑶坐在位子上缓了一会,说道:“去传医者橘白入宫吧,多找几个御林军护着,我先去长乐宫看看昭儿。”
宫里解除戒严,各宫宫人们允许出来活动,他们回到自己职位上各司其职,但对于刚刚的刺客一事,仍心有余悸,受的惊吓还没缓过来。
金玉瑶一路瞧着宫里恢复了以往的秩序,略感到欣慰,等到了长乐宫,发现之前是有些过多的担忧了。
御林军们因这件事情,又加固了对长乐宫的守卫,安排了不少人,见到长公主来纷纷躬身请安。
昭儿一听是阿姊的凤驾来了,从内殿里跑了出来,扑倒金玉瑶得怀里,身子还在发抖,惊慌的叫道:“阿姊,他们都说有人要来杀我,是真的吗?阿姊我怕,我好怕。”
金玉瑶一记眼风扫过宫人们,沉下声来问道:“是谁乱说话,惊吓了皇上?是不要命了吗!”
宫人们跪了一片,直呼冤枉,“奴婢们不敢,是御林军进来说有刺客出现,让奴婢们守着皇上不要出去,皇上突然贪玩起来要往外跑,奴婢们只能说外面很危险。”
金玉瑶轻轻拍着昭儿的后背,安抚他害怕的情绪,她心里多少知道的,这些是伺候昭儿久的老人了,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们有分寸。
昭儿心智不全小脾气上来,必须顺着要不然就闹腾个没完,若不是万般紧急情况,也不能说了重话。
“一会有医者来长乐宫,替皇上把脉,你们先各自忙自己事吧。”金玉瑶淡淡的吩咐道,宫人们见长公主没有迁怒的意思,松了一口气麻溜的退下了。
她牵着昭儿的手进了内殿,哄着吃了几块点心,讲了两段有趣的小故事,他的注意力被牵扯到别的事情上了,这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些时日诸多事务缠身,许久没有来长乐宫了,闲的无事在内殿里慢腾腾的转了一圈,目光被架子上的书册给吸引住了。
束之高阁的有一套落满了灰的厚皮书册,似乎之前来时并没有见过,金玉瑶仰头去辨别书册的名字,被厚厚灰尘给遮住了。
她好奇的正要踮起脚尖去钩,昭儿突然大叫一声吸引过她的目光,这时外头就有人传话进来,“长公主,医者来了。”
金玉瑶垂下手快步的走到昭儿身前,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问道:“怎么了?”
才发觉她弟弟的个子,已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摸他的头顶有些吃力了,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不知不觉中也长成大孩子了。
昭儿紧紧握住阿姊的手摇摇头,金玉瑶端坐好,高声对殿外的人说道:“请医者进来吧。”
素玉粗带的医者橘白迈进了长乐宫,带着一股子淡淡的中药香味铺面而来。
他跪在不远处,按着礼数对胤朝掌权的两个人行叩礼,“草民见过皇上和长公主,万福金安。”
金玉瑶见到他眼中燃起了一抹希望的光,让他平身赐座赐茶,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说道:“久闻医者盛名,今日一见当真有杏林风范。”
她惊讶于他的年轻,放在人堆里估计会被认成哪家的俊俏小公子,医术能名满天下绝非一般医手,果然现在大势所趋,年少出英雄。
“橘白孑然一身,虚名什么的都是别人谬赞,长公主言重了。”橘白客气的说道,他也按捺不住的好奇,唐突的打量着这位传闻中的胤朝长公主。
传闻中的她手段狠辣,力排众议匡辅幼帝,在他没有见过她之前,一直是一个母夜叉的形象。
没想到今日一见,她如同他一样年轻,也比他见过世间的女子都要好看,橘白不争气的被女色所俘,一时盯着长公主的容貌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