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心里存着愧疚,自己捅了大篓子,长公主非但不责罚还赔了一件一样布料的衣裳给她,心里更加难受连连道歉。
“臣妇知错嘴上没个把门的,光顾着逞强斗嘴了,惹得宫宴闹了个笑话出来,还让外邦的瞧了去。”
胤朝向来是礼仪之邦名扬四海,却在使者面前失了分寸,她身为一国臣妇没能恪守规矩,实打实的过错。
“吃一堑长一智,现在朝堂什么局势你大抵也清楚,为了常将军也要收敛住了性子。”金玉瑶简单的点拨两句,她说的常夫人应该能听得进去。
常夫人连连称是,由明鸢领着先去偏殿更衣了,这一段不大不小的插曲没影响气氛,回到自己位子上的官眷命妇们,恢复常态后众人饮酒笑谈和气成一团。
金玉瑶也坐回到主位上,男席有人高歌饮酒做赋,不断有叫好之声传来,相比而言伴在她身边的苏陌翎显得格外落寞。
“以前宫宴上作诗的风头全让我占了,我腾个地方出来也给他人出风头的机会。”苏陌翎见她欲言又止还反过来温声的出言劝慰。
年少出名风靡长安,又自诩清高不愿科考入仕做官,什么寄情山水的文人墨客,全是他怕失败所找的借口。
笼罩在他身上的光环太重了,天生如此优秀无人觉得他会失败,压力之下他选择逃避,用所谓清高,粉饰自己怕失败科考不过的自卑。
后宫虽然囚禁了他的身体,也解放了他难以启齿的秘密,在这里他不用在装的无所不能,可以静下心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从来不是那个最优秀的人,只是为了让父亲青眼相看,从生母过世后父亲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
凉国的使者从离座走到前面,双手捧上酒杯作揖,“臣借长公主的酒借花献佛,敬长公主一杯,愿两国年年岁岁太平。”
“那是自然,胤朝一直愿意与凉国交好,使者回国后希望和凉主表明,胤朝的怀柔态度。”金玉瑶含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惺惺作态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嘴上说的好听,回头该派兵派兵该打仗打仗,从来没有永恒的万世太平,只有眼前的利益。
“不知长公主身边的人如何称呼,臣也好敬坐一杯。”凉国使者的话中带着疑惑,不着痕迹的转到了苏陌翎身上。
众人知道那时是长公主养在宫里的男人,本来上不了台面的,但长公主喜欢时常让他们跟在身边,他们做臣子的没事也不好关心去长公主的私生活。
“谦润公子,本宫心悦的人。”金玉瑶委婉的解释道,她严重怀疑是凉国使者故意装作不知道,提及这件事。
凉国使者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他眉头紧皱装作思考的样子,说道:“谦玉公子不知今日为何没出现在席面上?”
金玉瑶的脸色直接沉了下去,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案子,“凉国使者你身上带着交好胤朝的使命,不是来过问一朝长公主私事的。”
凉国使者被长公主强大的气场逼得,额头冒出了点点冷汗,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只因谦玉公子像是凉国逃跑的一个要犯,怕危及您安全才出言询问。”
这一句话让在座的胤朝官员有些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了,凉国要犯在长公主的后宫里,这简直不可能的事情,又见凉国使者笃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大臣们完全凌乱了。
“哦?若是如此当真是要好好查查了,长公主乃国之栋梁,身边可不能存在一点隐患。”南宫昱不怕事大的添了一句话,颇有隔岸观火的兴致。
“放肆!”长公主彻底动怒,“摄政王请你摆好自己的位置,本宫的事还不是你他一个凉国小小使者能够置啄的。”
她不知道凉国使者拿来这么大的胆子和勇气,说话直白的不留后路,仿佛是有很大的把握甚至完全知道凉夜离就是谦玉公子,究竟是谁把消息给透露出去的。
“长公主无需动怒的确是事出有因,此人在凉国专门刺杀官员,派出官兵围剿还让人给跑了,可见此人有多危险,后来有线索得知,他很有可能藏身在胤朝后宫里。”
凉国使者不受长公主的脾气波动,依旧坚持说自己那一套说辞,垂下的眸子中已经透出点点杀意。
他来的唯一目的就是奉国主之命逼凉夜离现身,在胤朝解决掉这个祸患,国主才能高枕无忧,什么出使什么交好,全是表面功夫打着旗号就是了。
官员们在底下吐沫横飞的议论起来,不敢相信凉国使者的话,但也知道若没有可靠消息或者证据的话,他也说不出来放肆之言。
金玉瑶冷笑一声,她堂堂一朝长公主被一小国的使者咄咄逼人,南宫昱还支持使者想看她笑话,没有这样的道理。
卫然这个脾气大的,断然不能让人平白的欺负去了阳阳公主,他撸起袖子来就想上,结果被身旁的好友给截了胡。
张若玉接到父亲递过来的眼神,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他整理了一下袍子离席走上前来,跪在凉国使者的身旁。
“这人如今在我胤朝的地盘上,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自然便与凉国无甚关系了,就不用使者过多操心了。”
张若玉不卑不亢的说道,三言两语的就回拨了去,这翻精彩的话卫然就差给他鼓掌了,若玉去了也好,他性子急说不到点子上。
“虽然是这个理,但是长公主要调查此人是不是好要费上一阵子功夫,现在只需将人领过来臣只需瞧上一眼,就能分辨分辨了。”
使者巧舌如簧,别人有一句话堵他他有三句话等着堵别人,要不然这次出使,国主千挑万选选中了他,全凭一张嘴啊。
“再说臣与谦玉公子无冤无仇,定不会故意作假指认,这也是还长公主一个心安不是,别等来日方长贼人露出马脚,发现是凉国人,在间接的误会到凉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