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雨花阁被明鸢姑娘找来的信得过的宫人们给围起来了,不让人靠近,牧沁公主的情绪也不是很好,现在上下乱的不行,只能等姐姐来处理。”
七儿的一番话说到了关键处,连她一个主事人都乱套了,谁还能控制好局面,她努力控制好自己情绪,尽量不要流露出糟糕的一面。
两国使者因是外男,是住在皇宫外的,此时雨花阁消息封锁是传不出去的,要是让他们得知,现在朝堂内外非翻天不可。
想着想着已经到了雨花阁外,明鸢捧来件干净的衣裳,递给长公主悄声的说道:“可能牧沁公主会用的上。”
金玉瑶接过衣服搭在胳膊上,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有些泛白的嘴唇,吩咐宫人们将殿门给推开。
入目满地狼籍,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殿内除了难以搬动的床榻,所有东西全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小件全部砸碎摔在地上,大件也倒在了地上。
商陆就跪在一片狼藉的正中间,腰板直挺挺的头深深垂下,金玉瑶看了一会没有发现牧沁公主的踪影。
她先让众人在殿外等候把殿门关上,自己小心翼翼避开锋芒的碎片走了进去。
走了过去才发现商陆的额头似是被什么利器给击中了,正在往外渗着血,一汩汩的染在白色的中衣上,显得有些瘆人。
她叹了一口气,从一堆碎片中扒拉出他沾了灰的外袍扔给他,命令道:“把衣服给我穿好了。”
衣服穿不利索就跪着请罪,活该挨着头上这么一下子,平白杵着刺激牧沁公主。
平心而论从客观层面来讲,其实商陆不是什么登徒子,出身世家大族,商老太傅对他教导严苛,深受良好家教熏陶长大。
连外头的青楼楚馆不去一次的,怎么能做出在皇宫里行不轨之事。
金玉瑶继续往里面走去,在一处歪倒的屏风后面,见到了哭的双眼通红的牧沁,她身上仅仅穿了亵衣,衣不蔽体露出几处红痕,瑟缩的把自己抱成一团。
“牧沁。”金玉瑶唤了她一声见没有理,把明鸢拿来的衣服搭在她身上,刚刚触碰到她裸露在外地皮肤,就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凄厉的叫了一声,不顾一切的往后缩着像是要逃避什么。
牧沁不远处的身后,就有一摊碎片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寒光,金玉瑶眼疾手快的拉住她,被她的指甲划破了手,也没有吭一声。
强行的把她摁着揽在怀里,轻声出言安慰着,“别乱动,后面有花瓶底子的碎片,仔细再扎着你。”
牧沁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散发的体温是她熟悉的,意识渐渐归拢眼眸也聚焦在了一起,见到是长公主来了,她一腔的委屈和害怕随着哭声宣泄了出来。
金玉瑶抱着牧沁坐在地上,怀里的人止不住的哭,似是能通过眼泪,就能把受到的伤害给释放出来,到头来还是自欺欺人。
听着听着她一股心酸涌了上来,记得第一次献身给南宫昱的第二天清晨,她抱着自己也哭了许久,他们主仆两个狼虎一窝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长……长公主。”牧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紧紧攥着长公主的衣衫,抽泣的唤道:“我好疼,好疼。”
金玉瑶耐心的哄着,一个时辰后,怀里的人渐渐气息平复下来,许是牧沁哭累了慢慢的昏睡过去。
她绕开一地的碎渣子,把牧沁安置在床榻上,掀开床帘扑面而来一股子暧昧的气息,床榻的被子床单凌乱成一团,依稀还能看见有块干涸的血迹。
金玉瑶暂时先把她放到床榻上,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人了,等她醒了触景伤情又得哭闹,这身子哪能受得了。
她从屏风后面绕出来,商陆大刺刺的跪在那,看着属实扎眼睛,她没管他往前走,去殿门叫明鸢过来。
“去找顶宮轿,把牧沁公主送到偏殿,请来女官为她诊治,一定要个嘴严的。”金玉瑶吩咐下去,此地不宜久留。
明鸢很快找来宫轿,带了几个手脚利索的宫人,将昏厥的牧沁公主放进软轿中,秘密快速的离开。
她们这一波人刚走,就有小内监来传话,低头问道:“长公主,勤政殿的殿下再催,说还有公务没有办完。”
“让他等着。”金玉瑶生气的说了一句,他还有理了,不过等了一会还敢不耐烦催促。
不等小内监反应过来,她甩了袖子进了雨花阁内,小内监好奇的张望了两眼才走,心里还疑惑的嘀咕着,这不是牧沁公主住的宫殿么,一大早这么多人围在这是做什么。
“你血流干跪到死也没有用。”金玉瑶站在商陆身后,语气复杂的说道:“起来包扎一下,等着牧沁公主醒了再请罪也不迟。”
习武之人都会对伤口进行处理,她懒得管他了转身正要离开,一直一言不发的商陆突然开口说道:“长公主,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是被人陷害的。”
一句话道出了他的无措,睁开眼时大错已经铸成,他知道如何道歉也弥不了犯下的错误,他认错,但是有所图谋之人暗害,他得说清楚需要加以提防。
“等牧沁醒了你再说这些,收拾好自己后就去跪凤鸾宫。”金玉瑶不多做逗留离开,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处理。
七儿还在宫门外等她,见姐姐出来连忙跟上,她想了想说道:“你现在去勤政殿找卫然,偷偷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好提前有个准备。”
勤政殿内有四个人,若是让宫人去带话,会引起其他三个人的询问,只有七儿以卫然夫人的身份去,低声聊个家常什么的,剩下的人也不会注意。
金玉瑶指了个宫人跟着她,方便来回传消息的,七儿和姐姐分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刚到勤政殿外,就看到殿下和商太傅急急的就往外冲,还有几个宫人们再拦,可全是些女子,拦起两个男人未免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