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变的皇宫一时间有了大变化，他颇为好奇的这摸摸那碰碰，还不忘调戏一下陪在一旁引路的明鸢。
“明鸢姑娘长得，和这儿的花一样艳丽好看呢。”卫然毫不吝啬的夸赞，要是别绷着一张脸，有点生动的表情会更好可些。
明鸢抽了抽嘴角，干巴巴的说道：“卫官人，那是御花园。”
御花园，哦，怪不得许多名贵花品种在开，等等，什么！这里是御花园，卫然瞬间挪步，离这处地方远些，阳阳公主亲自督办的御花园，可谓胤朝上下出了名的。
“卫然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怕小鬼儿。”金玉瑶轻笑了两声，从一处假山后面走出，这人年纪变大了胆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小，明鸢和宫人们适时退下。
“你和以前却不一样了。”卫然感叹了一声，“雷厉风行的手段，镇压群臣的魄力，我差点以为那不是你。”
金玉瑶嘴角的笑一滞，“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若我不变早被那群豺狼吃掉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卫然很自然的搭上了金玉瑶的肩膀，灿烂的回以一笑，“我回来是让你开心的，不是让你感慨往事的。”
卫然活泼的情绪很能带动金玉瑶，她将不开心的事情抛到脑后，“我特意破例一次，开仙阁为你接风洗尘。”
仙阁，卫然挑眉这也太够义气了吧，先皇在世时大兴土木见的宫楼，专门享乐用的，后来听说给封禁了。
金玉瑶和卫然自然的盘起腿来席地而坐，身边围了十多坛子的好酒，檀香幽幽掩盖住因许久不用，仙阁中一些发霉的味道。
耳边有丝竹声传来，乐丝丝缕缕带着美酒的飘香，飘荡在仙阁的每一处角落，舞姬们依次涌出，腰肢扭动着如蛇一般缠绵，脚边的铃铛微微作响，踏在人的心尖上。
金玉瑶眯着眼饮下一口酒，她一个女子看见好几个美人儿，衣衫单薄在她面前跳舞，也觉得养眼的很，宫中司舞坊虽久不用，但一点没退步啊。
卫然一脸陶醉的捏着酒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跟着打拍，能让混迹歌楼舞坊的他不挑剔，司舞坊的舞女没有丢她的面，等回头好好奖赏。
“今儿那个男人还有苏陌翎，都被你收房了？”卫然想起那段时间从长安传来的风月趣闻，一脸八卦的问道，民间可衍生了好几个版本。
金玉瑶拍了一下他的头，纠正道：“什么叫收房，他们两个获了封号，居住在后宫而已。”
卫然啧啧感叹两声，“不是我说，你这眼光不行。”上来就和他打架的那个夜离，空有一副容貌有啥用，还有苏陌翎自诩清高，哪懂情情爱爱上的事。
“我看你前朝不稳，后宫也没有个可心的人，要不要哥给你物色两个，各个听话。”卫然暧昧的挑了挑眉。
“算了吧，就这两货我都觉得头大费神，你在添两个后宫鸡飞蛋打的，我可没功夫收拾。”金玉瑶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要不是特殊原因，她连这两人都不想要，平时看起来挺端庄斯文的全是表象，闹腾起来一个比一个能作。
“对了，你应娶妻了吧，下次把夫人一起带宫里头，我也瞧瞧是怎样个美人儿。”金玉瑶不留痕迹的转移了话题，问起他的私事。
卫父可最头疼他的婚事了，正是娶妻的年纪，名声算是长安公子哥儿中的倒数，待字闺中的小姐们纷纷望而却步。
“你也说了，我守孝三年么。”卫然对于夫人这两个字没多大兴趣，他仍孑然一身，“不过我有个儿子，哪天领来给你瞧瞧。”
金玉瑶眼睛一亮，“真的？他生母是。”
“我买来的西域女奴，上不了抬面的。”卫然提起她，语气中透了几分不一样的感情。
那孩子的母亲，在卫然哥哥心里应是特殊的存在，若不是有真心在，一个处处留情的放荡公子哥，怎会让她生下孩子。
“把孩子生母一道领来我也瞧瞧，可别是金屋藏娇不舍得。”金玉瑶拿着酒杯与他一碰杯，不容拒绝的说道，卫然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酒过三巡金玉瑶有些迷糊，于是出了殿站在外面透透气，仙阁建在一处高楼上，临风而立再加酒有些上头，有种乘风归去飘飘然的感觉。
卫然提着酒壶也走了出来，站在金玉瑶身边俯瞰望穿整个皇宫，身后喧嚣礼乐声不绝，似乎还是繁华景象，可如今再登仙阁的，心境早不同当年。
他那时候在父亲羽翼庇护下，不知天高地厚，先皇寿辰上，只见一个如同仙女般的女子，踏风轻盈飘来，款款而舞惊艳四座，这是卫然对金玉瑶的第一印象。
后来，他与她渐渐熟悉起来在一起玩闹，他亲昵的叫着阳阳公主，度过了他人生中最轻松的时光。
雨欲来风满楼，宫变猝不及防，他们卫家一朝获罪，父亲撒手人寰，卫家重担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我还记得你与我说，你已经护不了我周全了，让我带着卫家退居凌源吧，他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卫然提及那段黑暗的时光语气涩然，他一夜间被迫长大成熟。
“那时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更别说卫然了，金玉瑶只能把卫家放逐保全根基，静候时机。
天边夜色如幕，正如她现在的处境，一路走到黑望不见尽头，想打破这一切只能撕开缠绕在眼前的黑布，“卫然和我一起吧，我和南宫昱总归死一个的人。”
卫然抓着酒壶的手险些握不住，他早就明白他们两个人是敌对的状态，可是从她嘴中亲口说出，多么让人心疼。
回头看殿内歌舞升平的影像，知道这些是阳阳公主为他精心准备的，可他已经没了少年时玩世不恭的心。
“我愿做你手中的剑，你剑指哪我在哪。”卫然郑重的承诺道，他的话一字千金，比真金白银还真。
昔日分别各安天涯的他们啊，终于兜兜转转的回到了一起。
到了八月间，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皇帝本来就不耐热，长公主下旨迁居避暑别宫，宫中上下忙碌开来，加紧布置诸多事宜。
夜里的凉亭褪去了白日的热燥，金玉瑶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教昭儿读诗，昭儿软糯的音调
认真的重复着阿姊念过得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