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志强领着林家三口沿着果园里铺设的砖路朝蒙古包走去。
接着其他客人也陆续达到了佳园农家乐。
他们在甘志强夫妻俩的指引下来到了蒙古包内。
大家坐在蒙古包内的圆桌旁,好奇地打量着蒙古包里的环境。
甘家的蒙古包没有当初甘志强在昌吉看到的那家农家乐空间大,但放在阿克苏目前还是独一份。
甘志强请来的客人,林建新大部分都认识,有几个不认识的人,甘志强也都一一替彼此做了介绍。
林青崖好奇地打量着蒙古包里的摆设和布局。
大人们则在彼此寒暄着。
甘志强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笑着对众人说:“感谢大家今天来到佳园农家乐做客,作为农家乐的大厨,今天就由我亲自下厨给大家做几道农家小菜,请大家多提意见,帮助我提高厨艺。”
甘志强说完,大家立刻鼓掌捧场。
“能吃到你亲手做的饭,我们这趟真没白来!”
“就是,强子,待会儿我们可要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要是好吃,下次我就带朋友一起来你这儿给你捧场!你这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比城里的饭店有氛围。”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甘志强听到大家的评价,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下来。
看来大家对农家乐的环境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这是阿克苏第一家农家乐,大家以前没体验过,因此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好感也比在普通饭店吃饭要高了不少。
对于大家的提出的要求和意见建议,甘志强照单全收,嘴里说着:“好好好,顾客就是上帝,大家的意见建议都记住了,我去炒菜了,大家等着品尝吧!”
说完,他便笑呵呵地离开了蒙古包。
不一会儿,一桌农家特色菜就端上了桌。
菜色虽然简单,但食材都是最新鲜的,而且分量很足,再加上农家乐环境清幽,大家觉得饭菜吃进嘴里都更香了。
甘志强看到大家吃着他做的饭菜,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终于彻底放心了。
自己的厨艺八成是稳了,农家乐接待其他客人应该也不会有问题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带着家人、朋友,慕名来佳园农家乐用餐、游玩。
甘家的农家乐生意越做越好。
甘志强还挖了个鱼塘,客人可以在农家乐里享受垂钓的乐趣,水果成熟的季节,还设置了采摘区,游客可以自己采摘水果,然后称重购买。
游客们玩得开心,甘家也获得了赚钱的新途径,一家人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周围的邻居们眼看着甘家又一次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赚到了不少钱,一些人也效仿甘家开起了农家了,柯柯牙变得越发热闹起来。
可能阿克苏的人民在十几年前根本无法想象,柯柯牙这片亘古荒原,如今竟成了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从求生存到谋发展,柯柯牙的变化,是勤劳智慧的阿克苏人民自己摸索出来的发展之道、幸福之路。
2000年底,历经19年,柯柯牙林管站终于扭亏为盈,这证明了深化改革,制定优惠政策鼓励非公有制经济参与荒漠绿化具有可行性。如今的柯柯牙已经不实在是昔日风沙漫天的戈壁荒原,而是能让人民群众致富过上好日子的“金山银山”,柯柯牙的未来大有可为!
寒冷的冬天到来了。
一场大雪将柯柯牙妆点的银装素裹。
在农民眼中,冬天的大雪是祥瑞之兆,自古以来就有“瑞雪兆丰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的说法。
冬天对于农家乐来说是淡季。
甘家果园里的苹果早就已经全部卖掉了。
一家人全都窝在房子里,没有外出。
屋内炉火烧得很旺,热腾腾的,穿着秋衣都能出一身汗。
这是他们一年中难得的农闲时间。
今年甘家赚了不少钱,甘志强打算拿出一笔钱,等明年开春后,在扩建两个规模更大的蒙古包,并对蒙古包内的设施进行升级,配上KTV设备,让喜欢唱歌的客人可以在蒙古包里一展歌喉。
同时,他还计划把果园里的道路重新维修一下,再搭一条葡萄长廊,夏天的时候,客人们就可以在葡萄长廊下烤羊肉串了。
甘志强正想着心事,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阵敲门声。
常丽萍从炕爬下来,穿着拖鞋,走到窗户边,隔着玻璃窗,探头朝大门的方向张望。
屋子里的水汽在冰冷的窗户玻璃上遇冷凝结出了一片冰花,常丽萍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嘴里不由得嘟囔道:“这大雪天,谁在外面敲门呀?”
那敲门声不断的传来,门外的人不停地敲着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甘志强回过神来,他皱紧眉头,迅速穿上鞋,披上厚棉衣,对常丽萍说:“我去看看情况,外面冷,你在屋里待着,不要出去。”
甘志强说完,就裹紧身上的棉衣,打开大门,跑出了屋子。
门一开,冷气立刻铺面而来,甘志强怕冷风进屋带走屋内的热气,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迅速将房门关严。
大雪扬扬洒洒地从天上飘落,冰凉的雪花落在甘志强的脖子上,冻得他猛地一缩脖子,打了个寒战。
“谁呀?”甘志强一边大声地朝门外的人喊着,一边快步朝大门口走去。
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开门声和问话声,敲门声顿时停了下来。
甘志强冒着雪走到大门口,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了用铁锁从门内反锁着的大门。
大门打开了。
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映入了甘志强的眼帘。
甘志强的眉头猛地皱起。
原来在甘家大门外不停敲门的人竟是一名陌生的维吾尔族少年。
少年身材瘦弱,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破旧的棉衣,棉衣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表面上粘着一层厚厚的油垢,已经包了浆,隐约传来一股恶臭,棉衣上打着很多补丁,但衣角、胸口、后背,还有很多破洞,露出一团团灰扑扑的棉絮。这套棉衣一看就不是他本人的,此刻穿在他单薄瘦弱的身躯上,像是在身上套了个破口袋似的,里面空荡荡的,仿佛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极不合适。
他下身穿着一条同样破旧的棉裤,脚上的鞋子是一双鞋底脱胶的旧大头鞋,这双鞋对比少年的身型同样有些偏大了。
少年的脸和手都裸露在外面,黝黑皴裂,看上去脏兮兮的,此刻他的耳朵、鼻头和手指已经冻得通红,看上去似乎是个无家可归的乞丐,身上这套衣服也像是从垃圾坑里捡来的一样。
甘志强不认识眼前这个维吾尔族少年,他正想呵斥几句把对方赶走,却突然注意到他眼中闪烁着恳求的目光,仿佛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看上去十分可怜。
辱骂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甘志强咽了回去。
现在天上下着大雪,这个维吾尔族少年看上去实在是冻得可怜,甘志强到底是心软了。
他盯着眼前的维吾尔族少年,严肃地问道:“你敲我们家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