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兰急匆匆地来到艾力·依不拉音家中。
她一进屋,就看到马热艳木抱着孩子坐在炕上焦急地流眼泪。
“马热艳木,孩子怎么样了?烧退了没?”黄玉兰满脸焦急地问道。
马热艳木见黄玉兰来了,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摇摇头,哽咽道:“没有,阿米娜还在生病,艾力江不在家,黄会计,怎么办呀!”
“啊?”黄玉兰忍不住惊呼道:“我听说孩子已经病了好几天了!”
“已经三天了……”马热艳木哭着说。
“什么,已经三天了!”黄玉兰快步走到马热艳木身边,看到襁褓中的孩子脸颊消瘦,眼底一片青黑,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了,顿时吓坏了,连忙说道:“不行!不能再拖了,得赶紧带孩子去医院!”
马热艳木听到黄玉兰这番话,更是吓得六神无主,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神情慌乱地说:“可是……可是艾力江还没有回来……”
黄玉兰见马热艳木慌了神,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她立刻镇定下来,当机立断地说:“马热艳木,你用小被子把孩子包严实,不要让她吹风,我找人骑摩托车送你们去医院,你先带孩子去看病,我去工地找艾力江!”
“好,我听你的。”马热艳木慌忙点头。
她赶紧用小被子将女儿包裹好,给女儿戴上帽子,护住头部。
黄玉兰则去家属院,挨家挨户找人帮忙,终于借来了一辆摩托车,并拜托对方将马热艳木母女俩送去医院。
工人家属骑着摩托车载着马热艳木和她怀中的孩子赶往县医院。
黄玉兰则骑上自行车火速去找艾力·依不拉音。
林建新正在工地上检查工人们放水的情况,他远远地看到有人骑着自行车朝这边过来,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黄玉兰那张满是汗水的脸庞顿时映入了他的眼帘。
“玉兰,你到哪儿去?”林建新朝黄玉兰喊了一声,并招了招手。
黄玉兰看到林建新,立刻骑着自行车来到他身边。
她捏了一下手刹,将自行车刹住,停在了林建新身边。
林建新疑惑地问:“你今天不是在林管站值班吗?急急忙忙地要去哪儿?”
黄玉兰一脚踩在脚蹬子上,一脚撑着地面,来不及回答林建新的问题,也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汗水,而是喘着粗气,满脸焦急地问:“你看到艾力江了吗?他家里出事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林建新一听,立刻皱紧眉头追问道。
“阿米娜发高烧好几天了,艾力江这几天一直在工地上,马热艳木只能一个人干着急,我去他家看了孩子的情况,感觉情况不太好,就让马热艳木带孩子去医院了,我是来找艾力江的,他得赶紧回去一趟!”黄玉兰急忙将情况告诉了林建新。
林建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知道艾力江在哪儿,我带你去!”林建新向身边的工人交代了几句,就匆忙跑去推自己的自行车。
他踩着自行车的脚蹬子,用力助跑,然后跨上自行车,骑着自行车朝前面那片林带赶去。
黄玉兰也骑上自行车,紧跟在他身后。
在林建新的指引下,两人很快就找到了正在林带里放水的艾力·依不拉音。
“艾力江,你快别干了,赶紧去医院!”林建新停下自行车,朝林带里的艾力·依不拉音喊道。
艾力·依不拉音听到林建新的喊声,立刻扛着坎土曼从林带里走了出来。
“去医院干什么?”艾力·依不拉音满脸不解。
这时黄玉兰也赶了过来,她从自行车上下来,脸色十分难看,神情焦急地说:“阿米娜发烧好几天了,马热艳木已经送她去医院了,你也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啊?”艾力·依不拉音愣住了,“怎……怎么会这样……”
黄玉兰眉头紧锁,急得直跺脚。
“你别问了,赶紧去医院吧,孩子的情况很危急,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跑来找你!”
艾力·依不拉音意识到情况确实很危急,黄会计和林技术员两人才会一起来找他,他匆忙向两人说了声谢谢,迅速跑向自己的自行车,匆忙蹬着自行车赶往县医院。
艾力·依不拉音对县医院并不陌生,之前马热艳木就是在这里生下了女儿阿米娜。
黄玉兰还得回林管站值班,只好叮嘱林建新跟着艾力·依不拉音一起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林建新追在艾力·依不拉音身后,也骑着自行车来到县医院。
阿米娜住进了县医院的儿科病房,医生给她做完检查后,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无比沉重。
马热艳木看到医生脸上的表情,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她强忍着喉头的哽咽,颤声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是小儿肺炎,最近这个病很流行,对于小孩来说十分凶险。这个孩子拖得时间有点久,送来得太晚了,恐怕……”
医生叹了口气,有些说不下去了,但马热艳木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马热艳木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嚎啕大哭起来。
医院里还有其他病人在住院,需要静养,像马热艳木这样失声痛哭,会影响其他病人休息,医生能理解她的绝望与心痛,但还是得敬职敬责的提醒她,声音小一点。
“我们会尽量抢救,但你们家属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让家里人来看看孩子吧,不要留下遗憾。”
医生说完,离开了病房,去下医嘱开药。
隔壁床的患儿家属看马热艳木哭得如此伤心,轻声安慰道:“你怎么一个人带孩子来医院了,家里其他人呢?赶紧把他们也叫过来吧!最近是小儿肺炎的高发期,这种病发病快,病情凶险,医生也没什么好的治疗办法,听说这个月县医院已经有好几个小孩因为肺炎去世了……”
马热艳木哭得浑身脱力,耳中一阵嗡鸣,眼泪像是打开了水龙头,怎么止也止不住,她心中完全被绝望的情绪充斥着,可以说是心如死灰。
艾力·依不拉音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医院。
他打听到女儿的病房后,立刻找了过来,一推开门,就焦急地问:“马热艳木,女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