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人踉跄了几步,十分狼狈的苍白着一张脸。
管事见状连忙扶住他。
“世子…侯爷只是爱子心切,说出来的话有些伤人,您千万不要计较。”
少年手上拿着长剑,对那锋利的剑身吹了吹,那漂亮的眸子映在光滑无瑕的剑身之上。
“呵…什么叫做爱子心切,难道说出伤人的话,仅凭你一张嘴一张一合,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还有…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安然侯府的小小管事,竟然有这么大的脸?
要求薛城必须要理解和原谅。
想道德绑架人,呵呵…那不存在!
管事被怼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薛海东吃了个大亏,只是狠狠的瞪着他。
“薛澄…你多年读的圣贤书都读进了狗肚子里去了吗?”
这个少年凶残无比,嘴也很毒。
薛澄倒是看了一出的好戏,面对亲生父亲的指责。
除了心中微微划过一丝疼,身上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父亲真会说笑,明明上私塾的是薛皓宇,您说的那些圣贤书,我可不懂…”
薛海东早就看这个儿子不顺眼了,所以趁着自己怒气冲冲的时候,直接冲到了清俊男人的面前。
扬起他的巴掌,宣示他本身的怒火。
怜五眉毛微蹙,下意识的闪身,直接拦在了薛澄的面前。
小小的手含着大大的力量,直接把中年男的手掰成一个诡异的姿势。
嗷的一声!
薛海东狰狞了一张脸,嘴上骂骂咧咧都是警告的话。
最后还是薛澄开口说话了才放开。
薛海东被管事扶着走了。
他的那副丑样很多人都见过,只能让管事放出狠话,脸上的难看,才稍微没有多少。
少年见人走了,兴致缺缺。坐在男人身边,倒了一杯新茶喝下。
桌上的蜜饯,也没动多少,她就随手抓了几颗往嘴里塞。
就像一只偷吃零食的小仓鼠。
“世子…我还没玩尽兴呢,你怎么放他走了?”
薛澄没好气的用小扇子打了一下他的头:“十三…你不过进了安阳侯府半个月的时间,都差点把府里搞得天翻地覆,还不过瘾吗?”
怜五撇撇嘴:“世子,您这话就说错了,我遵循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知道那些人就想着欺负新来的。”
她默默的吐出壳道:“我不过就是以彼之身,还其之道,再说了,您就是太好说话了,那些人才这般蹬鼻子上脸。”
嬷嬷把几个被吓得脸色苍白的丫鬟,分派出去。
这才笑呵呵的,从一旁的小厮拿着食盒走到他们面前。
“十三,说的不错,世子您就是不太计较,所以才让那些人蹬鼻子上脸。”
嬷嬷虽然第一眼不喜欢这个嚣张跋扈的少年。
可少年的做法着实是,让人称心如意,心理舒畅没那么憋屈。
况且能让浑身上下都透着忧愁的男人,每天似乎都扬起了笑,着实不容易。
“你看,嬷嬷也站在我这边!”
傲娇少年扯了一个鸡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嬷嬷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花。
“若是郡主在,绝对不会让世子受这般的委屈!”
安阳候这些年打破与郡主一生一世的誓言就算了。
还苛刻郡主唯一遗留下来的儿子。
与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恩恩爱爱,早就被外边的人在背地里嘲笑。
世子模样有八分,与安阳郡主长得极为相似。
当今的天启帝,对薛澄的宠爱,不亚于当年对安阳郡主的宠爱。
安阳候如今在皇室面前伏低做小,还不是怕皇宫里的那位翻旧账。
“宫嬷嬷,安阳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薛澄记忆里依稀记着那个明艳动人,性子冲动的女人。
安韵韵,那个被好几个大佬惦记过的女人。
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探花郎,给捕获了芳心。
明明漠北的王室,燕双飞,对她倾心不已。
甚至为了她,可以放弃漠北,那边的权势和地位。
明明当年两个人十分的登对,却不知什么原因两人闹翻。
安韵韵一气之下就跟薛海东成亲了。
官嬷嬷提起那些往事,热泪盈眶。
明明她家的郡主是多么好的一个人,没找到,却遇到了一个负心汉。
在人前装作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的模样,实则在背后早就养了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一想起这个宫嬷嬷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浓浓的悔恨。
早知道那时,她就应该给漠北王爷捎口信。
也不至于郡主会得到这么一个下场。
眼看老人要落泪,少年适当的出声打断她的回忆。
“宫嬷嬷…有安阳郡主的画像吗?我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传奇女子的容颜。”
宫嬷嬷破涕为笑,只好点头答应,去自己的卧房。
自从宫嬷嬷说起以前的事情,薛澄基本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秦十三,你为何要打听我母亲的事情?”
身为暗影楼的楼主,他的真实身份,早就被掩盖着严严实实的。
这么些年他很少提起安阳郡主。
从8岁开始缠绵于病塌,身边除了母亲留下来的贴身丫头以及嬷嬷。
那个男的从未关心他,来看他一眼。
从刚开始的期待到失望,乃至最后的绝望。
薛澄的心得到了千锤百炼,坚硬无比的内心,无论谁用什么事情来打击他,都无法让他撼动分毫。
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安阳郡主。
薛澄对自己早逝的母亲怀着的情绪比较复杂。
少年一眼就瞥见了男人眼底的警惕。
怜五浑然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世子…这么敏感做什么?难不成,安阳郡主在你这里是弱点?”
清俊男人不知可否的嘲笑一声:“一个逝去的人,如何成为我的弱点?”
握拳轻咳了一声,那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清俊的容颜之上,苍白的可怕。
少年急忙从怀里掏出药丸,直接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世子…莫要嘴硬了。”
入口即化的药丸,微微有些苦涩,就着茶喝下。
薛澄只是自嘲的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身体里的谙长凌拉长了尾音,“呵…薛澄,你就是承认了,自己讨厌安阳郡主,秦十三又能把你怎么样?还是说…你不想自己这般卑劣的想法被眼前的少年知晓?”
“你闭嘴!”
谙长凌哼哼了两句:“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了解你,如此口是心非,小心我把你的心头爱给抢了。”
薛澄:“要抢就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