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乾泓有一次把陈滢带回了府中。
随从婢女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只会在心里嘀咕,却不敢在主人面前讨论。
而这个消息,竟悄无声息的传到了驿站的柔嘉公主耳中。
甚至传到了漠北王宫里。
燕洵左刚吃上乳茶,正和他的大阙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一听到随从给自己带来的消息,脸都变黑了。
啪!手上的杯子直接摔在了精致的毛毯之上。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身上带着久居高位的气势。
一瞥眼就吓得奴仆们匍匐跪地。
“王上…息怒!”
燕洵左是越想越气,忍不住对他的大阙氏说。
“当初跟孤说,他想娶陈姑娘,不想与天启的公主联姻,孤都由着他了,好不容易断了个干净,这几天因着柔嘉公主,还跟乾陇争风吃醋,孤以为,他已经想清楚了。”
没想到…
他这个好儿子,竟又吃回头草。
一旁打扮的雍容华贵的王后,漫不经心的喝着乳茶。
反正又不是她生的儿子,此事也与她无关。
“布达格,你跟孤说说,乾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滢可不是中原的一个普通女子。
她是天启国九皇子,逃婚至漠北,倘若这件事,被有心人传到了天启……
天启皇帝必定会依着这个借口,野心勃勃的朝着他们漠北开战。
他们漠北也不是没有能一战的实力。
只是他们漠北缺少粮食,虽然每年都会大量的用马匹牛羊那些换取天启国或者西域,那边的物资。就算如此,他漠北的子民依旧挨饿受冻。
若是引发了两国的战争,漠北的百姓只会哀声载道。
“王上…乾泓,兴许他真的爱上了那个陈姑娘。”
不然,也不会这般出尔反尔。
明明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对柔嘉公主的好感,一转头又跟心中的白月光好上了。
男人冷哼了一声:“我们漠北第一勇士,一向行事果断,手段狠辣,而在对待感情上扭扭捏捏,他燕乾泓算什么男人?”
然后他知道陈滢是这个尴尬的身份。
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跟这个女人来往。
来往就来往了,不好好的藏着掖着,非要当众秀恩爱。
闹掰了就闹掰了,回头吃草不说,还吊着人家公主。
王后明明心里淡定的一批。
面上还是露出了忧心忡忡的模样。
“王上,乾泓他也是情窦初开,兴许他还不懂得什么叫感情,咱们给他点时间,或许…日子久了,他就会明白!”
“哼!不懂感情就许诺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燕洵左像是被激发了怒火,“柔嘉公主当什么?”
婢女随从默默的站在身边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王上,您别动怒,柔嘉公主不是还没选吗?”
王后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神,婢女会意连忙出去端了一碗药膳进来。
“臣妾还听说,乾陇他似乎对公主有意,这孩子样貌堂堂,博学多才,也是能跟天启公主相配的!”
王后膝下有大王子和二王子。
燕洵左的王帐之中有数五六个美妾,膝下很多子女。
要不是他宠爱那个小阙氏,燕乾泓沾了他已故母亲的光,不然,以王上那忘性,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乾泓…性子固执,王上,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强制他离开那个女人,结果只会适而其反……”
燕洵左拍了拍女人的手背,脸上难看但没有之前那么黑。
“布拉格…你说的对,我们的孩子都大了,要是老是强制他们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反而背离了我们的初衷。”
布拉格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她笑道:“王上想通,自然是最好。”
与很多男人一样,燕洵左刚开始与她成为结发夫妻的时候,算是甜蜜。
只是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少女,纳入王帐之中。
布达格从最开始的恼火,痛苦,嫉妒最后来的麻木。
她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男人,雨露均沾,也习惯了王帐之中多了那些人。
自从她生下了大王子跟二王子,身体就不太行了。
没想到外来的小阙氏,一朝得子,鸡犬升天。
勾得人漠北王,整日整日宿在帐中。
这等天大的宠爱,风华无量甚至盖过了她这个明媒正娶的王后。
只是那个小阙氏大概是福薄命浅,在燕乾泓8岁的时候,撒手人寰。
若不是靠着漠北王对宠妾念念不忘。
凭借一个8岁的孩童,如何能安稳的在漠北长大,变成了他们漠北英明神武,第一勇士?
想起多日未见的大王子和二王子,燕洵左恍惚间竟然感慨万分。
“布拉格…最近没见乾丹?”
一听到询问他们的儿子。
王后的笑容变得真挚,“听说这几天他正在训练着我们漠北的勇士。”
?
中年男人眼睛一亮,“这小子何时变得这么勤快了?“
一天天都省着吃喝玩乐。
每次看到满嘴是油的,吃着膳食,整个身体,都比其他漠北的男子都变胖了一圈。
燕洵左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是无比的宽容。
早些年所有的疼爱都在他身上。
当然自从那个小阙进了王帐,有了身育后,他们母子三人就是被忽视。
“王上…往日乾丹任性了一些,如今,给了他这个差事反倒勤奋了起来!”
王后收敛了自己飘渺远方的记忆,夸着自己的儿子。
听着两个儿子都那么识大体,懂事。
就更能显示出燕乾泓的任性。
“兜兜转转,还乾陇和乾丹最让人省心!”
安慰好了眼前男人的情绪。
王后心情大好的看着铜镜里那个满脸雀斑,五官却长得十分贵气。
“王后,明明那个卑贱的妾室都已经走了,您怎么还对那小贱种这么好?”
若是她,绝不会让那女人生下来的贱种有好日子过!
“王上,看中他,我若是在斤斤计较,在背后给他使绊子,第一个的人遭殃的就是我了。“
她不会傻到自己亲自动手。
贴身婢女张了张嘴,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女人从首饰盒里拿出一些首饰。
“我是漠北唯一的王后,若是这点容人之心都没有,别人坐不上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