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我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伸手夹肉吃了。
可惜的是现在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我无法和其他人沟通,也无法警告阿木茶和阿木错。
他们两人看到这一切倒是丝毫不怀疑,拿着筷子便夹起肉来。
看他们吃的很香,我狂咽口水转头看向丁三,但他却摇了摇头,我只得死死忍耐着。
李诺转过头来,一双有些阴冷的眼睛看着我们问道:“两位怎么不吃呢?难不成是嫌弃了这乡野便饭?”
我咽了咽口水,这哪里嫌弃看着就直咽口水,吃起来肯定很香,要不是丁三 不愿意,我早就开始动手了。
我真是想不通丁三到底是怎么了,这样看起来不过是平常的羊肉罢了,而且看这样子人家还是在山上放养的,这相当于半个野生的了,味道肯定不错。
丁三捏着胡子笑呵呵的说道:“不用了,我和我徒弟之前就已经吃过了。”
阿木茶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了我和丁三一眼。
我们和他们是一起走的,显然他们没有注意到我和丁三是什么时候吃的东西。
可是阿木错看了我和丁三一眼,不自觉的放慢了夹肉的速度,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是阿木措心思要缜密一些,他也一直跟着我们,自然能发现我和丁三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时他应该是感觉出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抹微笑,至少有人已经发现了异常。
李诺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多说,他很快便吃完了自己碗里的东西,转头走出了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转头说道:“原来是客家里还酿了一些酒,不妨就趁着这个机会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尝尝。”
丁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这会儿他似乎提不出什么借口来了。
看了饭桌上的众人一眼,我小声的说道:“肚子有些不得劲儿,我出去一下。”
李诺的父亲给我指了路,我捂着肚子弯着腰跑了出去。
走出了房间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看那样子我装的很像,其他人根本没有发现异常。
东西都还没有吃,怎么可能会肚子痛呢?我只是借着这个借口出来看一看李诺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既然丁三已经发现了这里有不对劲的地方,那我便可以去查查一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丁三的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抽不了身了,我则不一样和他相比,应该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小孩子吧。
我走出房间到了院子里面,这才看到李诺似乎走到了另外一间房屋中。
我悄悄的跟了上去,尽量压低着脚步,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丁三竟然都如此谨慎,那我想这地方应该不简单,里面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招惹,如果能不被他们发现那肯定也是一件好事情。
我跟在他的身后才发现李诺这家伙似乎有很大的问题,丁三的怀疑并不是无中生有。
但凡农户里酿酒的地方,自然有一股麦香味或者是酒香,可是这房间,我却没有闻到任何酒的味道。
我就在门口,尽管我努力去闻,却没有任何酒精的味道。
难不成这家伙就是在耍我吗?可也不对呀,他竟然已经说了,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又或者是我判断失误,这里面的酒密封的很好,所以并没有任何的味道散出来。
我小心地凑了上去,眯着眼睛往里面观察着,当我看到李洛的背影在一个大酒坛前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止不住的失落感,看来我是猜错了,这密封的果然很好,所以我才没有闻到酒香,我有些疑神疑鬼了。
他的动作很慢,似乎在装酒,我却能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从酒坛里面捞出来的,我没有仔细去看自然也没有看清,而他这样的动作只是一闪而逝。
见他要出来了,我赶紧退后了几步工作,从厕所出来的样子,正好和他打了一个照面,李诺看着我露出了一丝微笑朝我点了点头,他的面目有些苍白,露出的牙齿明明是表达善意的笑容,却无端给我一种森寒的感觉。
这家伙身上处处都透着诡异,就如他的家在深山其中一样。
大半夜的看到深山里面还有一户人家这感觉光是想想就令人害怕,如果只是我和丁三的话,那我肯定是不会进入这里的,可是我和丁三还带着阿木茶和阿木错两个人,情况就大为不同了。
我只得愣愣的看着他,目送着他端起一个大酒壶缓缓走进房间之中。
没做多想我也跟了进去,他在几人的面前都倒了一碗酒。
我坐在椅子上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我还小,不能喝酒。”
他也没有强求,我的年龄的确给我提供了一层保护伞,至少我的说法是符合常理的。
虽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但是我心头总是萦绕着一股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还在不断的扩大蔓延。
丁三拍了拍我的腿,他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微笑,似乎是让我不用过多的去担心,可是我又怎能不担心呢?要是有选择的话,我肯定不会继续留在这里,哪怕是在外面风餐露宿也比这里强许多倍。
丁三这次没有借口了,他只能和其他人一起举起了碗喝起了酒。
说来也怪他一开始有些抗拒,但喝着喝着他越发高兴了,看起来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难不成真的有那么好喝,我在心头默默的摇着头。
饿着吧,小心驶得万年船。
已经到了深夜,我们几人也只能在他家借宿一宿,躺在床上,有些生硬的床板让我怎么都睡不着,我翻来覆去想的总是今天晚上看到的一切。
我低声说道:“丁老头我能看出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但说又说不出来,你能不能看出来一些?”
“要是我看出来了,那不就早告诉你了吗?也不至于到现在我还什么都不说呀!”丁三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的想法显然和我相同,但苦于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所以我和丁三根本就找不到理由。
丁三看着窗外有些朦胧的月色说道:“睡吧,或许是我多心了,也许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世界什么样的人没有住在深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我翻了一个白眼转个圈没有去看他,这话说的倒好,可是是他第一个先发现这里有些不对劲的呀,此刻这心思转变的倒是挺快。
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儿,但猛然醒来的时候,感觉一阵生理上的不适。
这一次可真要上厕所了,我急急忙忙的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可走到半道便听到了一阵磨刀的声音。
这大晚上的谁还没睡,我垫着步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也顾不上那股上涌的尿意。
等到我小心翼翼的凑到窗边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却戛然而止,我深吸了一口气,唯恐自己被磨刀的人给发现了,可是我在原地静静等待着,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看来我并没有被发现,我凑到窗户边小心的往里面偷看。
从我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一个有些模糊不清的黑影,应该是某个人的背影。
阿木茶和阿木措,在另外一个房间里休息,应该不是他们那么有可能的,只有李诺一家人了,究竟是谁谁在半夜里磨刀磨刀又想干什么?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听师傅讲过的一个典故。
说的是曹操误杀了自己叔父的故事,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而然的想到那个故事,或许是脑袋里思考的东西太多了。
里面的磨刀声再次响起,那个人不紧不慢的磨着一把锋利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