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独立正搂着美人迷迷糊糊做他的春秋大梦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刺耳的铃声又响了起来,蒋独立气呼呼的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是不认识的号码,来电显示的是个座机号,不是骚扰电话就是诈骗电话。
蒋独立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现在的骗子都这么敬业,晚上也要上班。
他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他的春秋大梦,手指在屏幕上一滑,破口大骂道:“大半夜的找死是不是,打个屁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停顿了几秒,传来傅亭玉的声音,“蒋独立,你睡了吗,我迷路了。”
蒋独立听到傅亭玉的声音立马警惕起来,那声音带着哭腔,立马意识到出事了,安抚道:“你别慌,怎么回事?”
“蒋独立,我好像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今天下班老板请我们聚餐,我提前回来了,可是我不认识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你能过来接我吗?”
说着说着,委屈的哭了起来。
蒋独立心想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了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边把裤子套上,一边安慰她,道:“别哭了,我这就去接你,你把地址告诉我。”
傅亭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听到蒋独立声音的那一刻,心里暖暖的,“我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我用便利店的座机给你打的电话。”
傅亭玉第一次感激有这么一家可以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企业,她以前总觉得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公司太没有人性了,大晚上的不让员工休息,现在才发现是她太狭隘了。
蒋独立觉得傅亭玉的声音有些不对劲,道:“你喝酒了?”
傅亭玉鼻头一阵发酸,“喝了一瓶啤酒,不喝酒不让走。”
蒋独立心跳的有点快,一个小女孩,还是个漂亮的女孩,大半夜的走在路上,隐隐担忧起来,“好,我马上就到,告诉我具体地址,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就问问便利店的员工,乖,听话,不要哭了,有我在不用怕,现在你问问旁边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便利店的具体地址,我开车大概十五分钟就到,千万别到处乱跑,大晚上的,谁知道外面会不会有危险,你做的很好,听话,待在便利店相对安全,哪都不要去,我马上就到。”
蒋独立的话好像有镇定剂的作用,傅亭玉听到他的声音就感觉很安全,她把电话从耳朵上拿开,正要开口询问吧台里面的工作人员,突然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
“怎么了,这么晚跟谁打电话呢,还不睡觉?”
蒋独立来不及捂身边女人的嘴,那声音顺着电话线传到傅亭玉的耳朵里。
蒋独立的心提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边提裤子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
傅亭玉愣怔了几秒,她听错了吗,是个女孩的声音,这么晚了,蒋独立身边有个女孩儿,就算没有亲眼看到,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蒋独立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吗,承诺要保护她,怎么转头就跟别人好上了,他的喜欢和承诺都如此廉价,让她怎么能有信心把自己交给他。
不过,这似乎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跟他又不熟,有什么立场责怪他。
蒋独立在电话那头都快要急疯了,抓起外套和桌子上的车钥匙破门而出。
他一边下楼,一边急切的问:“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傅亭玉深深吸了口气,冷冷的道:“不用了。”说完“啪”的一声挂上电话。
是她听错了吗,她真希望是她听错了,这么晚了,蒋独立肯定不是在看电视,那声音听起来就像趴在她耳边说的,绝对不是电视机传出来的声音,蒋独立跟一个女孩睡在一起,他们会做些什么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答案,她虽然迟钝,可是她不傻。
付了电话费的钱,傅亭玉强装镇定,向便利店的员工询问了她现在住的小区地址,便利店员工是本地人,看出来傅亭玉迷路了,好心的拿出一张白纸,然后在纸上涂涂写写一阵比划,给她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傅亭玉跟他连连道谢,拿着他画的地图,从便利店走了出来。
蒋独立听到电话那头一阵忙音,愣怔了几秒,顺着电话线就拨了回去,这次接电话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便利店的员工。
蒋独立言简意赅道:“刚才打电话的女孩儿呢,让她接电话。”
那人顿了一下,意识到他指的是傅亭玉,道:“她走了,刚走。”
蒋独立“操”了一声,忍着骂人的冲动,大声道:“你就不会拦着她不让她走吗,这么晚了外面多危险!”
蒋独立深吸了口气,“地址!告诉我地址!”
便利店的员工心想这是哪个傻逼啊,具他分析应该是情侣吵架,拿他撒气,他凭什么受他们的气,转念一想,刚才那个女孩出去的时候泪眼婆娑的样子,他又担心万一出什么事,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心里的火气压了下来,把傅亭玉刚才向他打听的小区名字告诉蒋独立,感觉还是不太放心,又把便利店的地址告诉他,希望蒋独立尽快找到那个女孩儿,他一个男的平时上班下班走夜路都有些怵的慌,一个女孩子大半夜不回家是挺让人担心。
蒋独立恼羞成怒,砰的挂上电话。
他也不知道气什么。
他在傅亭玉那碰了一鼻子灰,再纠缠下去他都觉得自己没脸没皮了,他把自己的道德标准和底线降到“法无禁止皆可为”,在他看来,只要不干违法的事他就是个大好人,他就不明白傅亭玉到底怎么了,她怎么就忍的住,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那么点事吗,她真的不想做还是不想跟他做,他整天像只花孔雀在傅亭玉面前开屏,傅亭玉连看都不看一眼,让他怀疑自己的魅力。
他觉得男人好色是正常的,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好色,况且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他觉得自己比起那些没有下限的男人强多了,一个男人要是对一个女人的身体没有想法那就说明他根本不爱那个女人,或者不行。
蒋独立想他肯定是空窗期太久了,才会饥渴难耐,自从他下定决心追傅亭玉,他以为凭他的魅力,很快就能把人弄到手,谁知傅亭玉压根没那个意思,让他白白禁欲了那么长时间。
所以今天就去李森林那,找了个身材火辣的漂亮姑娘,把人带回家,这些天真是把他憋坏了,他一个二十啷当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哪忍得住,这些天为了追傅亭玉把这茬都忘了,他本以为最多一个月就能把人弄到手然后没羞没臊的滚床单,没想到傅亭玉一竿子把他支到几年以后,那不把他憋坏了,今天得空,去李森林那挑了个还算顺眼的,心满意足的享用了一番,他平时不带女人回家,那姑娘还算让他满意,看起来是个老手,颇有技巧,跟着他的节奏深入交流,他所需要的不是什么情情爱爱那么麻烦的事,有人帮他释放天性就行了。
他把人压在身子底下的时候想的是如果是傅亭玉该多好啊,可惜傅亭玉不会这么听话,也不会这么讨好他,就连跟他接吻的时候傅亭玉都不知道如何回应,听话的像只小猫,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蒋独立一边开车一边后悔,也不知傅亭玉听到了没有,肯定听到了,她才会匆匆挂上电话,肯定吃醋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觉得这事不怪他,要怪就怪傅亭玉,要是傅亭玉答应他的要求他还用找别人吗,他是个身体健康且生理正常的男人,成年人走个肾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要是年纪轻轻就痿了那才是国家的损失呢。
接到傅亭玉电话的那一刻,他高兴的简直要疯了,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警察而是他,那种被需要的感觉让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人往往在最孤单无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心里最重要的人,那么他在她心中的份量不言而喻了,傅亭玉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他,这一点让他沾沾自喜,高兴了一路。
蒋独立先驱车来到傅亭玉刚才打电话的便利店,到了便利店,傅亭玉果然走了,蒋独立隐隐担忧起来,按照店员的指示沿着道路往前开,过了两个红绿灯,在前方的十字路口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可怜。
蒋独立终于松了口气,猛踩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傅亭玉听到急刹车声,有些惊慌失措,以为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月黑风高的夜晚从面包车里下来几名壮汉把路上的行人五花大绑的塞进面包车里,想想就浑身直哆嗦。
傅亭玉想到车上的人很可能绑架她,吓的拔腿就跑,还没跑两步,一只大手抓着她的手腕就把她拽了回来,直接撞到那人怀里。
傅亭玉猛的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诧异道:“蒋独立?”
蒋独立道:“是我。”
“你怎么来了?”
蒋独立揽着她的肩膀,道:“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你还有理了,让你待在便利店,怎么这么不听话。”
“你回去吧,我没有让你来。”
“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坏人啊?”
“是,哪有这么多坏人,遇到一个后悔就晚了。”
蒋独立嗅了嗅傅亭玉嘴边的酒气,道:“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傅亭玉有些微醺,迷迷糊糊道:“就喝一瓶,今天公司聚餐,我本来不想去,可是不去不行,我中途想走,经理非让我喝酒,喝了酒才能走……”
蒋独立叹了口气,把人抱起塞进车里,傅亭玉不胜酒力,一瓶啤酒下肚就有点头晕脑胀脚下虚浮了,她又在外面刮了半天凉风,醉酒的人最怕刮风,风一吹醉的更厉害了。
蒋独立帮她系好安全带,把傅亭玉旁边的车窗降下了一半,傅亭玉身子一歪靠着车门就睡着了。
蒋独立扭头看她,轻盈的呼吸在寂静的夜晚回荡,长长的睫毛微颤,樱桃般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惹人怜爱,有种想吻上去的冲动。
蒋独立叹了口气,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晚上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平时二十分钟的车程,蒋独立十分钟就到了,到家后,蒋独立抱着傅亭玉进了屋,用脚把身后的门关上,把人弄到卧室的床上,他蹲在床边静静欣赏傅亭玉的睡颜。
傅亭玉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感觉身子底下仿佛有一团棉花软乎乎的,舒服极了,这些天都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身体轻飘飘的,好不真实。
蒋独立就这么蹲在床边,伸手抚摸她的耳垂,觉得傅亭玉好看极了,怎么都看不够。
傅亭玉睡的很不安稳,眉头微蹙,嗫嚅道:“我想喝水。”
蒋独立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回来,见傅亭玉烂泥一样躺在那里,把杯子递给她,傅亭玉伸了伸手,连拿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蒋独立见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干脆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嘴对嘴把水送到她嘴里,也不知傅亭玉喝了多少,送进去的水有大半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
傅亭玉喝了点水,感觉喉咙不那么难受了,翻身歪着脑袋迷迷糊糊的问,“这是哪儿?”
蒋独立把她嘴角的水渍擦干,“我家。”
“我为什么,在你家?”
蒋独立道:“你忘了吗,你迷路了,然后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傅亭玉想了半天想不起来自己说过什么话,“我没有让你接我。”
蒋独立有些哭笑不得,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跟她说,“好好睡一觉吧,我现在帮你脱衣服,穿衣服睡觉不舒服。”
傅亭玉半醉半醒的时候看见头顶有个人影晃动,那个人影正在解她的扣子,她伸手抓住他的手,含糊不清的嘟哝道:“走开。”
蒋独立拍了拍她的红彤彤的脸蛋,道:“我帮你脱衣服,不是想跟你睡觉。”
傅亭玉迷迷糊糊就听到“睡觉”两个字,眉头微蹙了起来,伸手在半空中抓来抓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最后抓了个枕头紧紧的抱在怀里,眼神涣散的看着他,“蒋独立……你为什么……总想……跟我……睡觉?”
“……”
蒋独立被她的问题弄得哭笑不得,这个问题有什么难的,喜欢一个人当然想跟她睡觉了,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想跟我睡觉。”
傅亭玉紧了紧怀里的枕头,含糊不清道:“我不会……”
蒋独立道:“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呀,你这么聪明一学就会。”
“不想学。”
“为什么不想学。”
傅亭玉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嗫嚅道:“不行,不学,没有结婚之前都不可以,你说你喜欢我,可你有很多,女朋友,我没他们好看,我害怕……”
蒋独立突然灵光一闪,都说酒后吐真言,不知是不是真的,他深深吸了口气,柔声道:“傅亭玉,你喜欢我吗?”
傅亭玉眨了眨眼睛,想到方才电话里那个女孩的声音,有点生气:“你都有女朋友了……还找我干什么?”
蒋独立道:“不是女朋友。”
傅亭玉长长叹了口气,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不是女朋友……为什么跟她睡觉……”
蒋独立愣怔了两秒,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对两性关系看的不那么重,觉得就是男性释放荷尔蒙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只热衷满足自己的需求,跟对象是谁没有关系,不用跟对方谈感情的关系他反而觉得轻松。
当他意识到傅亭玉不是那种可以任他宰割的对象,他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首先是身体上的吸引,然后才是精神层面的交流,可是傅亭玉跟他的观点恰恰相反,她觉得两个人先要精神上的高度契合然后再考虑其他,想到这一点,蒋独立又头疼不已。
傅亭玉这个样子完全让人没有抵抗力。
蒋独立心道:大概这就叫酒壮怂人胆吧,傅亭玉清醒时候想做不敢做的事,在酒精的作用下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变得大胆起来。
蒋独立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他确实阅女无数,却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得到一个人。
傅亭玉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就那么怔怔的看着蒋独立堪成完美的面庞,不由自主的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突然反客为主起来,含住他的嘴唇,像婴儿般吸吮起来。
蒋独立被她生涩的吻吻笑了,“你在喝奶吗,我可没有奶给你喝。”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等傅亭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已经唇齿缠绵的亲了好一会儿。
蒋独立逐渐沦陷在这温柔乡里,他迫切的想要确认一件事,“傅亭玉,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很久以前。”
“有多久。”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
“原来你这么不老实呀。”说完,蒋独立倾身吻了上去,真想要把这个人占为己有,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蒋独立深深的吻着她的颈窝,大手往下探去,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傅亭玉感受到皮肤仿佛被一块烙铁烫伤,迷迷糊糊“唔”了一声,低声道:“怕你,不要我了。”
一刹那,蒋独立如遭雷击,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突然觉得真是昏了头,如果在傅亭玉喝醉的时候趁人之危,等她醒来一定会恨死他的,他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傅亭玉身上,觉得傅亭玉过于较真,他想让傅亭玉明白问题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现在他才知道,他的想法和做法没有让傅亭玉对他有足够的信心。
蒋独立把作恶的手从她身上收起来,俯下身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做个好梦。”
傅亭玉抬起沉重的眼睑,道:“蒋独立,谢谢你。”
蒋独立亲了她一下,笑道:“千万别跟我客气,你早晚都是我户口本上的人。”
蒋独立知道今晚什么也做不成了,看着睡梦中的傅亭玉,起身把她的睡衣和裤子褪掉,剩下吊带和内裤,他不敢再脱了,再脱怕自己真把持不住了,转身从身后的衣柜里拿了件体恤给傅亭玉套上,男士体恤穿在她身上跟睡衣差不多。
蒋独立忙完了一通,已经汗流浃背了,肯定不是热的,他看着床上的人儿,站在床边,挣扎了几秒就不挣扎了,给自己也套上了睡衣,掀开被子在傅亭玉旁边躺下了,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傅亭玉侧躺的姿势使她的腰线更加显露出来。
傅亭玉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有个热乎乎的东西,好像个大火炉,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挪了挪,想离火炉远一点。
蒋独立伸手把她拽过来,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睡那么远干什么。”说罢,把她的身体翻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她的身体软的像一滩水,他想其实就这么抱着什么也不做他已经很知足了,毕竟真的很舒服。
最后,蒋独立舒服的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在窗帘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蒋独立先醒过来,看见傅亭玉睡在旁边,幸福的心情溢于言表,他试着抽回被压麻的胳膊,他一动,傅亭玉就醒了。
傅亭玉迷迷糊糊抬起眼帘,就看到蒋独立支着脑袋看着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整张脸都红了,连带着耳根那块儿的皮肤也跟着红了起来。
蒋独立俯身贴在她唇边亲了一口,道:“早安,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