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麟看向了他,顾沂就静静的站在了一旁的门廊之下,也不知道这人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至少若是对方没有出声,眼下的顾承麟根本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顾承麟并没有追究对方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只是神色淡淡的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必了,本王能够护得了自己。”
顾沂看着他的身影还想要再说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只不过看着他的眼神却是一直都没有收回来,直到顾承麟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了视线之外,这才缓缓的收回了目光。
只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有些复杂难明。
顾承麟如此着急忙慌的到底是找谁,顾沂不用想也知道。
也或许正是因为太过清楚,所以他才会那么的介意,在顾承麟转身的那一瞬间,顾沂甚至冲动的想要脱口而出劝解顾承麟冷静一下,他与那个人根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不过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去,顾承麟是一个什么样的脾气,顾沂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自然也是在清楚不过了。
他深知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跟顾承麟说这些根本就起不了一点的用处,相反,一个弄不好反而会事与愿违。
竟然如此,他又何必急哄哄的跳出去做这个坏人呢?
想到此,顾沂的嘴角轻轻的勾起了一抹弧度,那弧度很轻很浅,不过很快就被他给掩饰了过去。
顾承麟并不知道顾沂心中所想,此刻他的心里只想早一点找到那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确定他还好好的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可老天却像是在跟他作对似的,无论他怎么找,就是没有看到童锦言的身影,这让顾承麟的整颗心也不由越来越焦躁了起来。
童锦言在城墙上乱起来的时候,就被童黎言给护在了身后,童黎言虽然带着他这么一个人,不过却是一点都不觉得吃力,他一边用长剑将身前的敌人击退,一边拉着童锦言,两人不知不觉间就下了城墙。
城墙之下的两军士兵早已经杀红了眼,童黎言并没有想要加入战争的意思,当即就拉着童锦言朝着人流比较少的方向退了出去。
两人一路退一路将那些不长眼冲上来的家伙一个个击倒,或者是打晕,童黎言也不管对方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只要是想要冒犯他们的人一个个的都没有好下场。
他之前虽然看在童锦言的面子上跟顾承麟有过合作,不过那些在他看到顾承麟居然看着童锦言被陈江成凌辱,而袖手旁观之时,童黎言对于那人的观感就彻底的改变了。
同样的,在那一刻童黎言也为双方之间的关系画上了一个句号。在他心里一直认为,双方之所以能够维持着那种合作,童锦言才是连接双方的那一个枢纽,眼下既然对方都已经不在乎童锦言了,那顾承麟在他童黎言的眼里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放在眼里的东西。
虽然他心中这么想,不过童黎言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有自己的一些私心在内,无论他是否承认,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了,虽然童锦言眼下可以很好的充当一个挡箭牌的作用。
可童黎言却是不能够自欺欺人,他并不想为对方卖力,其实也有自己的原因,这一片土地曾经是他们童家用生命在守候的,眼下虽然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可是无论他如何逃避,曾经对于这片土地的热爱,与此那些感情却是真的。
眼下的一切虽然已经说明了他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可童黎言却是依旧有着自己的一份坚持,他不想也不会亲手否决掉自己以及童家的所有付出,更不想要让曾经被人诬陷的那一个叛国通敌罪名做实了。
即使他承受的起那罪名,可是整个童家那上百条鲜活的生命却是由不得他玷污,童黎言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一个资格。
所以这一路上他虽然跟落音一行人在一块,双方却是泾渭分明,分开行动,谁也不干涉谁,也不妨碍谁,同样的更不知道对方具体都在暗地里做些什么。
只不过童黎言却是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营救童锦言的那一幕,却是在阴差阳错之间给了对方莫大的帮助。
童黎言不想要成为双方阵营之中的其中一方,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不但是瀚军那一边,就算是陈国这一边的人,一旦没有一点眼力劲,依旧没有讨得了好去。
两人一路之上虽然遇到了不少找茬的人,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周出现的人却是越来越少,最后更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而同样的他们所处的位置也是越来越偏僻,到了后来更是处在了一处仅容两人通过的小巷子之中。
随着两人的走动,周围的环境也几度变换,那些嘈杂的厮杀声仿佛是来自另外的一个世界,而他们所处的世界已经是一片的荒凉颓败,甚至安静的让人有些不安。
童锦言跟在童黎言的身后,童黎言就像是怕他丢了似的,紧紧的拽着他的手臂,虽然并不是太过用力,不过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童锦言感受到那只手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子,与此同时也感觉到了从那上面传过来的让他心情安定温暖。
童黎言的身材高大,无论放生了任何变故,这人总是能够为他撑起一片天空,童锦言跟着他一路走来,尽管周围的景色已经变得有些昏暗,远处也隐隐传来的几声乌鸦的低叫声,听起来格外的渗人。可童锦言待在他的身边神色却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童锦言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竟是对他越来越依赖的?
不过无可否认的是,童黎言对于他的好是打从心里的,也正是有这人的存在,童锦言感觉自己才能够吃撑到现在,依旧没有倒下。
可童黎言虽然可以为他暂时撑起一片天地,却不能一辈子都护着他,即使他愿意,童锦言也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