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兴都这么说了,童锦言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我就随了你吧。”
实际上童锦言也不过就做做样子,刘兴会怎么做对于童锦言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影响。
若是他个拎不清的跟他依旧像以前一样称兄道弟,约他遛鹰斗狗,做一些纨绔子弟会做的荒唐事,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童锦言也不会拒绝,毕竟日子总算是不会像以前那么无聊了,要知道回到陈国的这些日子他都快闲的发霉了。
不过介于刘兴乃是御史大人刘密的儿子,而根据童黎言的调察,这刘密又是太子党一派的。
于是刘兴此刻登门拜访就让童锦言不得不多想了,尤其是见他此刻还这般恪守本分的样子,童锦言心中的警钟更是大响了起来。
“说起来我自从回到京城后一直忙于监察司的事情,倒是没来的及约上之前的三五好友好好聚聚呢,想我们往日一起纵马山水,谈论风月的日子那是何等的恣意快活,拿曾料到世事无常,眼下竟是这等光景。”童锦言好不唏嘘感叹了一番,眼睛里全是历经沧桑的复杂。
刘兴见他说起之前的事情,神情有些木木的,显然并不能跟童锦言一般感同身受,不过既然是御史大人的公子,自然也不会笨到哪里去,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叹了一口气,这才脸色沉重的说道:“古人说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以前年少对这话倒没有多大感触,眼下却是感触良多了。”
见大厅里的气氛因为他这话而凭白多了几分压抑之感,刘密也知演的太过了,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好在殿下你吉人自有天相,眼下恢复了身份,又得到了皇上的盛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也算是侥幸才能活到现在,在大瀚的时候还不是得仰人鼻息,这才苟延残喘到现在,你都不知道坊间的那些流言蜚语现在将我说的是如何难听。”
童锦言看着刘兴一脸郁闷的吐着苦水,那亲密无间的模样,看在别人的眼里还真的有一种哥俩好,无话不说的味道。
刘兴见童锦言愿意跟自己提起那段悲惨落魄的往事,脸上跟着戚戚然的模样,心里却在暗自窃喜,如此看来这童锦言经历了这么一遭,看起来还是没有一丁点的长进,这随意信任别人,还掏心掏肺的毛病,真的是半点都没有变呢!
“殿下你是什么品行,知道的人自然无需多说,这不知道的只知道听别人人云亦云就信以为真的,可见也不过是一些肤浅之辈,咱们也不屑去理他。”刘兴开口安慰道。
童锦言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情绪有所好转,脸上的神色反而显得越加的犹豫迟疑起来,这倒是让刘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刚刚说错话了?
刘兴反复咀嚼了之前的话,还是没有察觉到到底是那一句触犯到了童锦言敏感的神经。
想不出究竟哪里出了错,刘密也不打算再为难自己,干脆开门见山的问童锦言:“殿下,你这欲言又止的又是为何?”
童锦言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心里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咬了咬唇,目光定定的看向刘密,说道:“刘兄一番话虽然说的很有道理,可现在我喜欢男人这事,整个京城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刘兄你我二人原本就是兄弟一般的处着,我也不想骗你,就是不知你得知此事之后,会不会觉得我恶心?不再想像之前那般与我交往了?”
刘兴没有想到童锦言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扔出了这么一个重磅炸弹,难怪他家那个还在家里养伤的老爹,会刻意将他叫到书房对着他耳提面命了一番,让他不要跟童锦言走得太近,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原本还以为自家老爹那是听见了坊间那些以讹传讹的流言,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老爹的担忧还真是有一定道理的,这童锦言还真真的是个断袖!
刘兴觉得自己的性取向跟自家老爹是如出一辙打,所以此刻听到童锦言亲口说出自己是个断袖时,他就像是被一个天雷给劈中了似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傻呆呆的站在原地懵了好一会,这才听到童锦言有些担心的声音重新传进了耳朵里。
“刘兄,刘兄……”童锦言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见他终于回过了身,眼神还有些飘忽不定的模样,心里忍不住一阵窃笑,脸上却是非常担心的问道:“刘兄,你没事吧?”
“我还好。”刘兴眨了眨眼睛,这才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
哪里是没事,刘兴此刻简直是恨不得夺路而逃,不过想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他才勉强让自己忍耐了下来,不过脸上的笑意看起来却怎么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我知道这事情对你来说有些太过突然了,刘兄若是觉得不耻与我为伍,我也是理解的。”童锦言见他总算是恢复了正常,脸上的失落之色更甚,低着头颇有些顾影自怜的意思。
刘兴咋然见他如此女儿家的姿态,眼皮更是忍不住一阵跳动,以前跟童锦言相处的时日也不短,只觉得这人虽然生的艳丽好看了一点,一切行为也与一般的公子哥并没有什么不同,怎么不过就是去了大瀚一趟,这人就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
是个断袖不说,还越长越像个女儿家,而更要命的是此刻他还得看他的脸色巴结他,想到此处的刘兴,在脚底抹油与留下与这断袖继续纠缠之间徘徊不定。
那纠结的神色看的童锦言都为他感觉到些许的可怜,于是在心情舒畅的时候,又忍不住添了一把火,“刘兄你大可不必如此纠结,若是心里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锦言的话,锦言可以给你一些时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够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