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西梁城是我国西面的一座天然屏障,如此落入敌人手中,对于我陈国十分的不利,当务之急还是得想个办法将城池夺回才是。”
这话可谓是陈邕今日听到的最靠谱的了,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是一个头发鬓白的老头,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丞相。
陈邕看着眼前佝偻辈的老人,神色这才和缓了一些,开口道:
“丞相说的是,西梁城之后,直到我陈国都城都是平地,若是西梁城迟迟无法夺回,那我陈国就像是被人架了一把利刃在脖子上,随时都有危险,如此一来,恐怕夜长梦多。”
他的目光看向身下的众人,语重心长的开口:“这也是朕的心病所在,这一次召集众爱卿来此正是为了此事,至于其他的那些稍后再追究也不迟。”
三言两语间,就将之前的局面给揭了过去,事实上陈邕也不是不想要处置陈江成,实在是这小子捅出来的篓子实在是太大了,稍有不慎,就连整个陈国都有可能就此栽了进去。
而且说到底眼下纠结这些根本就于事无补,反正人都没在自己跟前,就算自己再怎么生气,也只能够暂时压制了下来。
底下的人见陈邕都这么说了,众人心中虽然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过也并非都是一些酒囊饭袋,自然也清楚陈国若是亡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当即也收起了一些小心思。
众人当即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气氛与之前虽然也是别无二致,依旧是热闹的宛如菜市场,不过听在陈邕的耳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心态。
……
整个京都虽然看起来依旧繁华,不过童锦言还是察觉到了最近一段时间,似乎气氛显得有些不对劲。
他也没有多关注陈江成的事情,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相信陈邕应该也不希望看到他盯着对方不放,比起一个心思深沉的儿子,童锦言觉得对方应该更喜欢一个玩物丧志的傻子才是。
直到消息都已经传到了京都了之后,他才在茶楼无意间听起别人说起此事。
“这西梁城要是一沦陷,瀚军可就可以直指我朝京都了,也不知道朝廷到底有没有一个章程,要是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说话的人离着童锦言有两张桌子的距离,桌子与桌子之间并没有用屏风隔开,因此即使对方刻意压低了声调,童锦言依旧能够清晰的将对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看对方的穿着似乎是行商的商人,在他的对方也是坐着一个人,具体的相貌童锦言倒是看不太真切。
不过听到自己同伴的话,却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苦涩的开口道:“可不是,放眼天下哪里都已经不太平了,老弟你可不知我这一路走来可是差点就把命给交代了。”
“这话可怎么说?难道瀚军已经混进了我陈国不成?”那对面的人一听他的话不由大惊,当即猜测道。
“这倒没有,我朝眼下兵力虽紧,却也不能够任由瀚贼为所欲为。只不过这一路走来,山贼草寇老弟我可是经历了有五六波,也幸亏我命大,这才能够走到这京都。”
那人说着不由叹了一口气,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这才继续道:“这些年来,百姓们收成都不好,又遇到灾年,寻常百姓很难能够吃饱饭的,有些更是卖儿卖女才勉强活了下来,眼见着日子都已经没有盼头了,那也只能就落草为寇了。”
“朝廷眼下又战败,?更又谣言四起,那些个眼见着快要活不下去的人被人一忽悠,就跟着起兵造反了,我们这些行商的不就是他们眼中待宰的大肥羊了吗?”
童锦言听到这里也大概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陈国现在可谓是已经陷进了风雨飘摇之中了,也不知道这一场风雨何时才能够收场?
只不过这些对于他这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皇子却是没有多大的关联,他自然也懒得掺合进这一场博弈中。
另一边的陈江成几乎是逃了一天一夜,见身后并没有做追兵跟来,这才带着一干子部下稍作休息,再经过两个时辰的休整之后,又忙不迭的带着人赶往距离最近的落林城。
经过了之前的败仗之后,陈江成这一次倒是学乖了,什么事情都是跟靖远侯有商有量的来,直到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之后,才将命令落实下去。
而一到落林城之后,城主府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驻军的所在地,当地的城主见是他们也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让紧闭城门就紧闭城门,一句废话都没有。
就连陈江成限制城中百姓不得出城,也是二话不说应了下来,不过就算他极力配合,事情是是出现了一些波折,一些听到了风声的百姓知道西梁城沦陷,而瀚军的下一个目标无疑就是落林城了。
一些有家底的自然是寻思着能够带着一家老小换个地方,再东山再起,总比待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等死的强,一番打点之后,却见衙门里的人好处那时照收,事却是一点都没有干,顿时不由一阵泄气。
不过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衙门不肯,那就只能够自力更生了。
经过了几日的平静之后,城门处却是被附近山头的一伙山匪给攻占了,趁着城内外一片大乱之际,那些个心思活络的人,也就趁着这么一个机会,就脚底抹油了。
等到陈江成带着人将事情平复了下来之后,这才发现城中的富商竟是走了八九成,剩下的几个都是老弱病残,或者是顾忌着家中老人这才没有走利索。
不过如此一来,却是一点油水都捞不着了,要知道,之前带着人逃命那一会儿,由于事态紧急,他们的很多物资都没有来的及带上,只能匆匆留下一把火,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确定那火能否烧起来,就溜了。
眼下带着这一群人,没有一些物资支撑着也不是长久之际,所以才会想着在这城中那些富商身上刮一层油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