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中是个什么样的情形,童锦言在童家落难之时,有幸见过其中那最残酷的场景,对于童黎言会受到怎样的对待,虽然不敢去想,但每每午夜梦回想到之前自己受到的欺凌,然后面前又浮现出童黎言的面孔,心里就再也不能够保持平静。
“只要七弟能够好好为二哥办事,二哥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的,至于这种小要求,自然也不在话下。”二皇子见童锦言终于松了口风,心中不由大喜。
“我想知道他眼下在大牢里有没有受苦。”童锦言看着眼前喜形于色的二皇子,再一次强调道。
二皇子也知道以童锦言的身份,自己不能够像对待那些手下那般对待他,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等一下我就去大牢帮你看一下,他要是短了吃短了穿的,二哥一定为你好好教训那些狱卒,你说怎么样?”
“那就有劳二哥了。”陈江恒想要表现自己,童锦言自然是没有不应的道理,再者只有知道童黎言真的在大牢之中好好的,他才能够暂时安下心来养病。
至于陈邕想要如何处置他,童锦言倒是没有什么期待的。
陈邕的眼中只有权势和利益,他从未将他当儿子看待过,同样的,童锦言也从未将他当成真正的父亲看待过,自然也就不抱什么期望,那样一个对于他并没有半点温情可言的父亲,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的人而已。
他在陈邕的眼中又将是什么,童锦言也不关心,左右这一个帝王也从来不会在乎他是何等的感受,既然如此,那他这次回来,也不过是为了赢得一局他为自己安排的博弈而已。而眼下,他却是暂时败了,不过却还没有败得彻底。
大瀚王朝。
穿着明黄龙袍的皇帝坐在大殿之上,看着满朝文武的官员,庄严的面容上一双虎目,炯炯的看着底下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
“皇上,陈国眼下可谓是兵败马乏,内忧外困之时,而我大瀚却恰恰相反,不仅兵强马壮,在朝廷的领导更是国力日渐昌盛,此时这是挥师北上的最好时机,还请陛下快点做出抉择方才是啊。”
苏木的话才说完,一边的御史就坐不住了,连忙跳了出来反对道:“宰相大人此言差矣,此时我大瀚是粮草富足没错,可经过这连年的恶战,边城大那些战士一个个早已经变得嗜血好杀,所到之处更是屠戮生灵无数,我大瀚向来是以德服人,若是长此以往,恐又损我大瀚朝廷之威。还有那陈国虽说眼下朝中局势有些动荡,但是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望苏宰相还是不要太轻敌才是。”
御史大人的话刚落下,一旁的太子也是凉凉的看了苏木一眼,悠悠的开口说道:“我大瀚儿郎虽然都是骁勇好战之辈,但也并不是不死之躯,苏宰相你又没上过战场,可不能因为自己错误的抉择,而让那些大好的儿郎送了命才是。”
苏木对于自己提出的提议会遭到这些人的否定,早已经有所准备,只是对着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说道:“皇上,微臣虽然未曾上过战场,不过睿王却是一手夺下边城九城的功臣,想来他发话定然还是有几分信服力的吧?”
见皇帝微微点了点头,苏木将目光转到了顾承麟的身上。
“不知道睿王有何高见呢?”随着皇帝的问话,朝中的众人纷纷将目光都落在了顾承麟的身上,一时间他竟是成了朝堂之中唯一的焦点。
顾承麟原本还在眼观鼻鼻观心的在站着,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刚毅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开口说道:“回陛下,儿臣也建议现在出兵。”
“眼下陈国表面上看着虽然还是一片大好,但内里的明争暗斗却已经到了极为激烈的地步,正是我们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
顾承麟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却从一旁响起了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是吗?睿王这么赶着出兵,不是急着想要去见自己的老相好吗?”
顾承麟看向出声的那个人,太子的目光也是寸步不让的紧盯着他,见顾承麟看过来,双唇动了动,继续说道:“三弟,你这样以公谋私,可是会让那些为大瀚抛头颅洒热血的边关将士心寒的。”
“大哥,你多虑了。我毕竟也是领过兵打过仗的,定然不会将将士们的生命当作儿戏一般对待,眼下说的这些话也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也绝不是你说的为了一己之私。”
顾承麟说着向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深深一揖,说道:“还请陛下明鉴。”
“儿臣倒是认为想要进军陈国,这也不是不可以。”太子见顾承麟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在争锋相对,否则就显得自己太小肚心肠了,也是对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说道,只不过话风却是一转,“不过睿王的身份毕竟太过敏感,还是不宜领军打仗才是,睿王觉得呢?”
顾承麟见他看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挑衅,知道自己之前跟童锦言的事情恐怕要被这家伙拎出来说一说,当即只能低着头,对着上首的皇帝说道:“儿臣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
也就是说,不论皇帝派要不要派他出去打仗,他都绝没有怨言。
皇帝对于他这样的表态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过威严的脸上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说道:“不知道众爱卿有何看法?”
朝堂之上的百官响应皇帝的号召,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顿时,威严肃穆的朝堂,就像是菜市场一般喧闹嘈杂了起来。
顾承麟静静的听着那些人的意见,心里却早已经明白了自己恐怕是轻易出不了京城了,别说他的胸前有太子和皇后这两尊大佛挡着,就算是眼前的皇帝对他的忌惮之心,也是昭然若揭的。
如此说来他想带兵打战几乎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