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里的都是什么人?”
那衙役倒是有几分眼色,见眼前的马车虽然说不上多么的奢华,不过那派头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坐的了了,当即语气虽然说不上多好,倒也是客气了许多。
车夫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被拦下了下来当即也不慌,而是从袖子中摸了一锭银子,偷偷塞给了对面的衙役,嘴里还客气的道:“这车里坐的是靖远侯府二公子,还请这位小哥行个方便。”
谁知衙役确实一脸坚决的将已经到了手的银子直接给推了回来,为难的开口道: “不是我们不给你家公子方便,实在是上面的大人已经发话了,就算是王爷亲临都得经过搜索才可以放行,还请这位小哥你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事的。”
也就算说钱财开路这一招根本就行不通,戴子越在车厢中自然是将双方的对话给听了个一清二楚,当即皱着眉头掀开了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衙役见车里坐的果然是一位打扮贵气的公子哥,也不敢过多得罪,趁着车夫跟他交流的当口,连忙给一同当差的兄弟使了一个眼色,对方很快就意会过来他的意思,却是转身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再回来的人时候,身前却已经多了一个人,戴子越看到那人向着自己这边走来,眉头不由微微挑了挑,笑着招呼道:“这不是九鹰大人吗?还真是别来无恙。”
跟他一派轻松恣意的神态比起来,九鹰就要显得刻板了许多,脸上也看不出一丝的情绪起伏,看到他时,也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然后问道:“戴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戴子越耸了耸肩,一脸的落寞,“没办法,七皇子殿下不愿意带上我,我就只能自己想点别的办法了。”
说到这里还不忘顿了一下,看向他的身后,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九鹰一看到他的动作没有来由的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就听对方自然无比的脱口而出道:“对了,怎么没有看到七皇子殿下?”
“七皇子殿下,身体抱恙,现在正在府衙里养病。”九鹰脸不红心不跳随口就编排了一个借口。
不过一双眼睛却是如同鹰隼一般,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确定这人根本就没有半点异常之处,这才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原来如此,那我有空可得去看看他。”戴子越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依旧跟在京都中一般神经大条,一无所觉,更是打消了对方又一层的疑虑。
九鹰也没有再让人去搜索他的车厢的意思,只不过对于戴子越对于童锦燕突然间产生的兴致却是颇为的头疼,毕竟童言失踪这事关系到他们这一次的任务,为了不让事态变的越加不可收拾,能够让越少人知道自然是对于他们越有利。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九鹰也不打算让戴子越这一个二世祖掺和进来,于是为了打消这人去找童锦言,只能够又找了一套说辞,道:“七皇子生个不是普通的病,暂时不宜见人,戴公子的一片好意,我定然会带到,至于探望一事,也只能往后再言了。”
“这样啊。真是遗憾,本公子还以为能够跟七皇子殿下触膝长谈的,既然如此也只能往后再聚了。”戴子越听到这话,整个人显得都有些没精打采的,几乎是有气无力的趴在了窗口处。
就跟没有见到童锦言就丢了半条命似的,童锦言听着两人一句我一言的演戏演的认真,只觉得无比的嘲讽。
不过他眼下说又说不得,动又动不了,也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心里却是在不断的吐槽九鹰这家伙,以前看着心思挺阴沉的家伙,这种关键的时刻怎么就不知道到这车上看一眼,只要看一眼,指不定就能够将他给认出来了。
童锦言是打从心眼里,不想要跟戴子越待在一块,这人给他的感觉不禁危险,而且还让人琢磨不定,相比较之下,九鹰这些家伙虽然在某些事情上显得冷血无情,不过至少对于童锦言来说,对方尚且是在他可以预料的范围之内的。
就在他心思电转,想着怎么引起对方的注意力的时候,戴子越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还不忘缠着九鹰拉着家常。
“对了,你们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是在抓捕逃犯吗?”他一脸好奇的问道。
九鹰依旧板着一张脸,不过心里却已经有些不耐烦想要将这人给赶走了,在他的眼里,这小子显然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类型。
“我们正在搜索这附近山头的匪徒。”九鹰语气有些疏离的开口道。
这种情形之下,但凡是有点眼力劲的都应该知道,对方这显然没有想要跟他攀谈的意思,戴子越虽然很多时候不会看人脸色,不过这一次显然还是带了一点脑子的,当即也就借坡下驴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叨扰了。”
听到他这话,九鹰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心中却是没有来由的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小子再继续纠缠下去会发觉不对劲。
这边的人倒是轻松了,不过此刻在车厢之中躺着的童锦言心情却是一点都不美好,他总算是看出来了戴子越看似再跟对方不经意的拉着家常,实则的用意却是句句都带有玄机,故意让九鹰对他产生警惕,从而让他失去一开始的冷静,而主动放人甚至可以说是赶人。
当是这一份心机,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子弟所拥有的,这家伙果然藏的够深!
马车行驶了起来,而戴子越一回头就见童锦言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像是恨不得将他从里到外都研究一个透彻似的,当即不由挑眉道:“七皇子殿下你这么看着我,莫非是已经改变心意打算接受我了?”
看着眼前这一个嬉皮笑脸的人,童锦言什么都没说,就算想说他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的将目光挪开,看着车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