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你莫非还真当我是瞎子不成?”童锦言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眼神如同实质一般钉在他的身上。
刘兴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滞,就听童锦言继续开口道:“咱们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来我府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别说什么跟着贼跑进来的傻话,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最讨厌那些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蠢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童锦言意有所指的说道。
刘兴也看出来了,童锦言听了他这么多的说辞,却是一句都不信的,不过他自问自己若是站在童锦言的位置上恐怕也是难以相信他说的那些的。
“是我目光短浅,一时想不开,七殿下你就看在我白日里送上那么多厚礼的份上,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这一回吧。”
眼看着糊弄不成,刘兴只能用示弱的方式想让童锦言网开一面了,以自己对于童锦言的了解,这人的心肠向来软,指不定自己一卖惨,他就答应了也说不定,然而刘兴却忘了,他认识的那一个童锦言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了,跟眼前的这一个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童锦言冷眼旁观的看着他将戏演完,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还没有说你来做什么的呢?”
“我……我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来这里逛逛而已。”刘兴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童锦言像是被他磨光了所有的耐心,起身拍了拍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我父皇跟前评评理吧,本殿下倒是很好奇你这罪过父皇会如何处置你呢?”
他惋惜的摇了摇头,就往门口处走去,在即将迈出门口的时候,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一众家丁吩咐道:“来人,将人先给关起来,明日……”
刘兴一听这话,顿时感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连忙打断了他:“等一下。”
见那些家丁没有再靠近,刘兴这才哭丧着一张脸,看向童锦言开口道:“七殿下,刘某就是一时气不过而已,你就不要跟我一般计较了。我知道这事让你受惊了,这样吧,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提,只要我刘兴能够弄到手的,我一定给您弄来,还不行吗?”
“本殿下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童锦言一脸正义凛然的开口道。
心里却暗暗为这小子的上道的表现点了一个赞。
刘兴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感觉不妙,带着几分恳求的开口道:“七殿下看在咱们昔日的情分之上,您就见钱眼开一回行不行?算我求你了。”说着,就差给童锦言给跪下了。
童锦言犹豫再三,有些不忍的看了他几眼,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那行吧。本殿下也不是那等不讲情分的人。”
刘兴知道这事总算是有了一点转圜的余地了,心中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听童锦言突然开口道:“你那玉扳指呢?”
刘兴那刚显现出来的一点笑意顿时就僵在了脸上,对上童锦言那特别坦诚的目光,眼神恍惚了一下,还是默默低下了头,从衣袖中将玉扳指掏了出来,递到了他的跟前:“在这儿呢,七殿下您收好。”
童锦言将东西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确定刘兴拿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假货,这才将东西给放进了袖子中安置好,对上刘兴那满怀期待的目光,态度也好转了不少,缓声说道:“这就算是定金了。”
刘兴:“……”
感情他刚才的东西都喂狗了!
就在他一脸“我没听错吧”的表情中,童锦言转身指了指其他的两个黑衣人,“你们两个现在可以走了。”
“七殿下,那我呢?”刘兴连忙开口问道。
感情他刚才交的都是这两人的保释费不成?刘兴打从心眼里抗拒为别人服务这种事。
童锦言见他目光殷切的盯着自己,也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来,“刘兄,实在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你这伤的也太重了,这样吧,你今晚就在我这府中留宿一晚吧。”
“至于什么时候离开嘛……”童锦言目光落在了其他的两人身上,“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什么时候给本殿下送来三十万两,本殿下就将刘兄完好无损的送回到府上。”
童锦言的一番话说完,余下的家丁很有眼力劲的将刘兴身边的两个护卫给押了出去,看着那远去的几人背影,刘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伸着双手,奈何身前堵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丁,让他一点都不敢放肆。
童锦言见事情到了这地步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看了一眼还在对着门外一片漆黑望洋兴叹的某人,转身看向老管家吩咐道:“陈伯,没看到刘公子受伤很重吗?还不快点去请太医,看这脸色都白得跟纸似的了。”
“老奴马上下去安排。”老管家冷漠的撇了屋中某个一脸血的公子哥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至于大夫嘛,某位老管家目光动了动,反正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了,也不好找,不如等到天亮了再说吧。
童锦言对于老管家接下来会怎么做压根就不放在心上,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某人,笑容和蔼的说道:“刘兄你既然喜欢这房间,就安心在这儿养伤吧。”
走出了门口,童锦言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只觉得今日的心情也是格外的舒朗了不少。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忧,就在童锦言对着天空圆月感叹岁月静好之时,刘府之中,御史大人刘密的房间却一片灯火通明。
一声怒吼打破了黑夜的寂静,“那野种根本就是在狮子大开口!”
伴随着刘密的怒吼,一个制作精致的陶瓷花瓶顿时应声被人给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老爷你消消气。兴儿那也是一时想不开,这才会做了这等错事。”刘夫人坐在一边,见自家丈夫脸色不逾,连忙走上前去安抚道。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刘密顿时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不满的开口道:“都说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平日里太过娇惯他何至于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