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顾沂的心中多了一丝悲凉。
顾承麟走到书房的门口的时候,看到顾沂在书房的门口站着,默默的发着呆。
他走上去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顾沂的后脑勺说到:“你小子在想些什么呢?”
顾沂觉得有些气恼,他正思考问题思考的起劲,竟然有人在他的身后拍他的后脑勺!这就算了,打断了他思考问题是最可恶的一件事情!
顾沂回头刚想大骂打扰他的那个人,没想到看见的是顾承麟,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骂人的话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尼玛……你妈妈还好吗? 王爷?”
他将一句骂人的话硬生生的变成了一句问候的话。
顾承麟冷着脸,懒得和他计较那么多,将自己的白金色的衣袍一掀便大踏步的走进了书房。
顾沂跟在顾承麟的身后,也心虚的唯唯诺诺的走进了书房。
顾承麟在书房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他看着顾沂,严肃的问道:“皇宫现在有什么动向吗?”
顾沂整理了一下神色,看着顾承麟,非常的认真的回答道:“有的,前几日您班师回京之后,帝京的许许多多的王公贵族都有了不同的反响。”
顾承麟坐在主未上把玩着白色的瓷杯,看着清浅的茶水在茶杯之中晃荡不停,他将茶杯放在鼻子下面,轻轻的嗅了一下。
没错,是正宗的乌龙茶呢。
他心中默默的感叹一句,如果人心都如同这杯中的浅淡的茶水该多好啊,就没有那么的猜忌,没有那么多的怨妒和争权夺利了。
他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在外需要拼命的征战,在内需要面对那些个人的明枪暗斗,真的是好累啊。
顾承麟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对着顾沂比了一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顾沂能够感受的到这么多年来的明争暗斗,各种深宫之中的暗算让顾承麟非常的厌倦还有疲惫了。
从前的顾承麟可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顾沂还记得顾承麟的母妃还在的时候,顾承麟是那样的无忧无虑。
顾承麟的母妃是一个非常的温柔美丽的女子,这顾承麟的好看的面貌就可以看得出来,他长得和他的母妃极其的相像。
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
很多年前,大翰的皇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在一次皇家举行的家宴之中第一次看到顾承麟的母妃的时就对顾承麟的母妃一见钟情。
故事的发展大家都很明了,大瀚的皇帝疯狂的追求顾承麟的母亲,顾承麟的母亲被大瀚皇帝的真诚所打动。
便答应了和大瀚的皇帝在一起了。
后来就有了顾承麟,顾承麟的母妃是一个温良的女子,对于顾承麟的教育也是很有一套自己的方法的。
顾承麟在自己的母妃身边,自在快乐的长大,那个时候的他是那样的单纯,觉得世间的所有东西都是那样的美好。
那个时候的他会为了一只鸟受伤死亡而伤心半天,会因为下雨,而觉得沮丧;会以为没有吃到自己最喜欢的糖藕莲花糕而和母妃置气。
也会为了自己放的风筝高高的飞到蔚蓝的蓝天而欢呼起来;还会为了母妃给他放假一天,允许他不读兵书而看自己的小说而开心一整天……
可以说如果没有那一场变故的话,顾承麟应该是一个享受着生活,到处游山玩水的,每天弹琴,下棋,写书法,画画的潇潇洒洒的王爷吧。
毕竟他对于权力,对于王位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兴趣的。
但是当一个人遭受到巨大的变故的时候,性格也是会随之发生巨大的变化的。
那天是顾承麟的十八岁的生辰,他早早的就在自己的睿王府里和顾沂还有顾琮准备了起来。
对于顾承麟来说,那天不只是他的生辰,那天还是他的母妃来看望他的日子。
皇宫是有明确的规定的,皇子满了十五岁之后就必须要搬离皇宫,去安排好的各自的王爷府中居住。
所以顾承麟十五岁之后就居住在了睿王府,能够见到他的母妃的日子少之又少。
他十八岁的生辰那天在自己的睿王府里忙活了一天,尽管是他的生辰,但是由于母妃要来的缘故,他也没闲着。
亲手为母妃做了他们两个都非常的喜欢吃的藕糖莲花糕,他知道母妃素来喜欢樱花,但是皇宫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樱花太过秀气,登不上大雅之堂。
所以皇宫之中是没有樱花树的,顾承麟知道自己的母妃想念樱花想念的紧,年前的时候跑遍了整个帝京的有栽种樱花树的地方找来了最美丽的那一棵。
将它移植到了睿王府。
顾承麟的十八岁的生辰的那一天,睿王府中的樱花树生长的格外的漂亮。
粉粉的樱花花瓣在一阵微风的吹拂之下,在空中划着圈,翩翩起舞,然后缓缓的飘落,纷纷洒洒,像是一场樱花雨一般,整个庭院都弥漫着淡淡的樱花花香。
顾承麟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就悠闲地坐在樱花树旁的秋千上等待着自己的母妃的到来。
可是等到太阳都落了山,等到晚霞染红了天际都还是没有等到他的母妃。
相反等来了一个他一辈子的噩梦。
他的母妃的宫殿意外走水,他的母妃在大火之中被活生生的烧死。
史书有着明确的记载,大瀚十五年,皇宫意外走水,婉皇贵妃死于大火,时年三十九岁。
从此顾承麟的生辰成了他母妃的忌日。
经过这样大的变故之后,顾承麟的性格大变。
不再似从前那样的温柔恭顺,而是逐渐养成了凶狠手辣,目空一切,非常的冷漠的一个人。
从那之后,顾承麟算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皇家是没有亲情的,有的只是无休无止的猜疑,还有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和算计。
作为顾承麟的父亲的大瀚皇帝在顾承麟的母妃意外去世之后并没有表现的多么的难过,也没有安慰他这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可怜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