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跟眼前的帝皇几十年的夫妻,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过的,知道眼前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不要打什么马虎眼,直接有事说事。
她也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小不了,是关于镯子的事情,臣妾之前原本准备就寝,无意间发现那镯子就放在本宫的枕头边,想到今日跟七皇子之间产生的误会,就有些寝食难安,所以这才没有忍住,决定过来跟皇上你先知会一声,免得又节外生枝。”
“原来如此。”陈邕点了点头,倒也没有让人觉得他有什么不满。
眼下毕竟是在苏妃的住处,皇后纵然对她看不顺眼,却也没有真的到打算自降身份赖着不走的地步,目光在一旁的苏妃身上扫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陈邕说道:“臣妾没有打扰到皇上歇息吧?”
“打扰倒是说不上,不过这时辰也已经不早了,朕送你回去吧。”
陈邕对于女人之间的那点小心思,自然也是有所察觉的,只不过看破却也不说破。
毕竟女人肯花心思在为你争风吃醋上,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她在意你。而眼前对方做出来的事情虽然鲁莽了一点,却也并没有造成什么他不想看到的后果,所以在这一个范围之内,陈邕还是能够包容的。
此刻说出这一番话,更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那多费事,臣妾自己回去就好了。”
知道陈邕心中其实还是有些自己的一席之地的,皇后心中窃喜的同时,也不敢恃宠而骄,毕竟这后宫之中,可是不缺几个前车之鉴的,一路走来,她也是看透了这男人薄情的本性。
见她有些拘谨,陈邕则是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无妨,反正就算你不来,朕也还得到御书房处理一些要事。”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之所以临时起意要送她回去,那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皇后刚刚还有些激动的心情,因为他这话,就像是被人给泼了一盆水一般,瞬间回归了理智的状态,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是不曾消失,改口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陈邕跟皇后出了住处之后,苏妃勉强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在一瞬间一扫而空,刚才皇后自从进屋之后,就没有正眼看她一下,她虽然一定都在隐忍着,不过心头的怒火却已经憋了一肚子,想都没想,就将一旁案几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了地上。
随着“哗啦啦”的刺耳声响起,那些瓷器杯盏顿时滚的满地都是,有些不耐摔的,更是直接被砸的四分五裂,整个屋子里竟是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儿。
“这个黄脸婆故意跑到这儿来破坏本宫的好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苏妃那张原本明艳动人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莫名显得有些扭曲变形,出口的话更是带着十足的怒气,可见刚才忍的有多幸苦。
贴身侍女刚刚给外面的大门落了锁,回来就看到自家主子气愤难平的模样,心里虽然也有些为她鸣不平,不过想到对方毕竟是皇后,双方的实力也是非常悬殊,若是真的杠上的话,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家的主子,只能跪在她跟前,开口宽慰道:“娘娘息怒,指不定皇后娘娘真的只是凑巧。”
苏妃丝毫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觉得心情有所好转,冷笑了几声,这才开口道:“我又不是宫中那些没有脑子的东西,你少用这一套托词来忽悠我,本宫心里有数。说到底她还不是记恨着我之前没有在皇上面前任他当枪使,想来敲打我一番,看我不痛快了,她心里就好受了。”
“主子既然知道皇后的用意,又何必大动肝火,这样只不过是让她称心如意了罢了,说到底气坏了身子,吃亏的还不是您?”贴身侍女也是个机灵的,瞬间就理清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只不过眼下比起别的,还是平复自己主子的怒火要紧,因此继续顺水推舟的安慰道。
苏妃经过了刚才的那一通发泄,心里的怒火也消了许多,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双手,嗤笑一声,道:“本宫自然知道这样子会让对方称心如意,不过咱们毕竟是被她给压了一头,该服软的时候还是得服软的,免得过刚易折,之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算是做个样子,给那些想看笑话的看个高兴罢了,如此一来,本宫才不至于太打眼了不是?”
贴身侍女听到自家主子娓娓道来,知道她并非一味没有脑子的任意行事,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于自家主子多了几分佩服。
果然能够在这后宫中生存下来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看她家主子眼光这般长远的,想来应该也不会像曾经那些盛极一时的嫔妃一般,就此消沉下去才是,如此一来,她这个当奴婢的,只要从旁协助就行了,也不用太过操心费力了。
就在她有些出神的时候,苏妃却依旧是沉浸在自己愤愤不平的思绪中,低低的呢喃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究竟几斤几两,真以为本宫离了她就寸步难行了吗?”
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够听清,以至于在一旁的贴身侍女直接忽略掉了。
童锦言带着童黎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第一时间就冲进了童黎言的住处,将他房间的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一遍,见并没有搜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心里提着的大石头这才稍微落了地。
“不就是搜个身而已,你何必紧张成这样子?”童黎言看他忙的满头大汗的模样,给他拧了一条湿手帕,不由开口道。
童锦言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胡乱擦了擦,解释道:“那些人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谨慎着一些的好。”
童黎言也知道童锦言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不由感叹道:“看来我是真的担到他们的道了,对付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太监,居然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还真是难为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