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芳芳是严恒的初中同学,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事实上,严恒和任何人都没有过多的交集,在学校还有个“高岭之花”的外号,所以严恒还记得她,于芳芳十分惊喜。
她兴奋地往前走了两步,手抬起来一下,似乎想要去握严恒的手,碍于少女的矜持又忍住了。
“严恒,你……”于芳芳本来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想起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知道他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便转了话头,再次说道,“能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于芳芳有多高兴严恒并不能感同身受,甚至他还有点困惑,有这么高兴吗?
可是老同学相遇,就算不熟悉,也不能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态度,于是他扯了下嘴角:“我也很高兴。”
严恒是个很吝啬笑容的人,和严云诚相处这大半年时间,笑容屈指可数,所以严云诚的一个永久目标就是“哄大哥高兴”,严恒要是能给他笑一下,他做梦都是笑着的。
所以他此刻看到严恒对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笑的这么“开心”非常地嫉妒,小脸紧绷,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面对暗恋对象,于芳芳最初的勇气用尽,说了几句话就尴尬地沉默了下来,严恒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还用眼神催促着她——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于芳芳在班里也是拔尖,俊男靓女,少年们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常常把两人拉郎配,于芳芳慢慢地注意到了这个不爱说话却有礼貌学习好的男生。
注意是动心的第一步。
于芳芳春心暗动,她又是内敛文静的性子,实在没敢告白,严恒猝不及防地辍学,没有一点征兆,她伤心了好一阵子,以为自己的“初恋”就要这样无疾而终了。
哪料到,峰回路转,家庭聚会来吃饭,竟然遇到了严恒!
她当然不能再龟缩,正欲说些什么,突然,严恒低头看了一下——原来是一个小孩子一头撞在了他的腿上,正抱着不放呢。
严恒晃了晃腿,莫名其妙地说:“干嘛?放手。”
严云诚摇了摇头,抱的更紧了。
这还有外人,不便发作,严恒暂时只当自己戴了个暖腿的。
于芳芳问:“这是?”
“我弟弟。”严恒朝严云诚头上拍了拍,“见笑了。”
严云诚把头埋在胳膊和腿之间,紧抿了下嘴,觉得大哥的态度太温和了,对这个女人真和颜悦色,对我都没有这样过,如果他是一只猫,此刻全身的毛都要奓起来了,就像是动物遇到天敌的时候一样。
“没事。”于芳芳连忙摆了一下手,虽然疑惑严恒什么时候有个弟弟,但是她没有多问,“很可爱,叫什么名字?”
“严云诚。”严恒再次晃了晃腿,“小诚,起来,和姐姐打个招呼。”
严云诚就跟睡着了似的纹丝不动。
严恒说:“严云诚,没听到我说话?”
严云诚一僵,不甘不愿地站起来,在站起来的一瞬间揉了揉眼,换上了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的笑容,甜甜地说:“姐姐好,我叫严云诚。”
严云诚经过这大半年的时间调整,原本凹陷的两颊逐渐丰盈起来,是个小俊男的模样,甜甜一笑,更是让人母性大发,于芳芳顿时忘了刚才的尴尬,摸了摸他的头:“你好,我叫于芳芳,是你哥哥的同学。”
于芳芳摸了摸口袋,只摸到了一把亲戚给的巧克力,借花献佛地给了严云诚。
严云诚根本不想要,可是为了维持自己在哥哥心里的形象只好抬头看了一眼,得到同意后才接下来:“谢谢姐姐。”
于芳芳:“真有礼貌。”
她直起身,斟酌了好久,终于还是没忍住:“你现在住哪啊?我有时间去找你玩。”
月老庙,这个地方在找工作是不得已向老板说过一次,但严恒一直觉得很丢人,在同学面前羞耻度更上一层,所以他说:“怎么了?”
于芳芳心沉了沉,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了,连住址都对你讳莫如深,还指望着他对你有一点心动吗?大概是从没有这样的经历,于芳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似乎下一刻眼泪就要决堤。
严恒接触过的女性,久一点的就是他妈了,他妈是个凶神恶煞、心如蛇蝎的母夜叉,他还是第一次领会到这么“脆弱”的女孩,尽管觉得非常麻烦和头大,严恒还是慌乱了一下。
“哎,你这是怎么了?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于芳芳赶紧背过身,看动作应该是擦眼泪去了,再次转过身后,眼眶还是微红,她轻声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你玩,毕竟……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
严恒说:“可以,但是我恐怕没有什么时间,你想玩什么?”
“玩”只是个幌子,于芳芳的目的只是想要两个人单独相处以便培养感情,她思考了一下:“嗯,就在街上逛逛就行。”
严云诚剥开一颗巧克力塞在了嘴里,巧克力慢慢地融化,他心想:苦,难吃。
严恒点点头:“行,过几天有空,到时候逛行吗?”
于芳芳连忙点头:“行,看你时间,什么时候都行的。”
她破涕为笑,少女的笑容像是含着一壶酒,又香又甜,让人忍不住沉醉、着迷。
严云诚将巧克力吞下去,心想:心机!我哥真是太单纯了。
以防万一,于芳芳还和严恒交换了手机号码,告别后,严恒领着严云诚回家。
严云诚沉默了一路,还是没忍住:“哥,她真是你同学吗?”
严恒:“还能有假不成?”
严云诚又问:“那她学习好吗?”
“挺好的。”严恒回想了一下,“名列前茅,是个模范生。”
糟糕!严云诚心里咯噔一下,因为知道他哥喜欢学习好的,就因为他成绩好还得到过夸奖,怪不得大哥会对她笑!
认识比他早,学习又好,长得……严云诚回想了一下于芳芳的容貌,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还不错。
他心情一下荡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