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跑路
“端着。”李凤至将茶碗放到温如霜手里，抽走底座只让她手握滚烫的茶杯。
温如霜紧咬下唇，一层薄汗从额头渗出，指尖的触感变成切实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
见温如霜一声不吭，李凤至摆摆手道：“把门打开，外面的人都进来。”
“小狗，出个声。”
“公主。”
啪！李凤至一脚踹在她胸口上，讥讽道：“这才几天不召你，你连叫都不会叫了？”
温如霜捏紧了手中的茶杯，一双杏眼满是疑惑。
李凤至又是一巴掌打下来：“狗东西，给本宫汪两声。”
温如霜杏眼充血死死地瞪着榻上的李凤至。
李凤至见她迟迟不吭声，一眼扫去撞见她通红的双目怒声道：“狗东西，你是想反了不是？”
温如霜站起来指着李凤至的鼻子道：“死胖子，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士可杀不可辱！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温如霜一巴掌打在李凤至鼓鼓囊囊的大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反了，反了你，还看什么？拦住她，拦住她呀！”
几个侍女和媵妾上前看似是在拉温如霜的衣摆，其实都趁乱不是踹一脚就是掐一手。
疼得李凤至哎哟哎哟直叫唤。
温如霜举起一樽花瓶，毫不留情地砸碎在李凤至的头顶，一道细细的血线从她额上留下，一堆黄玉米粒似的脂肪从豁口处挤了出来，两颗发着幽光的绿豆眼变成了白芸豆，庞大的身体也随之轰然倒地。
这个作恶多端的三公主，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一阵杀伐之声从楼下传来，一众女眷尚未从李凤至的死亡中缓过神，又立刻陷入另外一种生死的恐慌之中。
一队人手持马刀，这是大漠土匪常见的打扮，他们冲进驿站所到之处见人就砍见钱就抢，见到姑娘抗在肩上继续抢钱杀人，有着急的就地便把事情给办了。
从二楼的窗户望去，底下火把摇曳，灯火通明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嘶吼顺着窜天的火光直冲云霄。
温如霜准备从那扇朝驿站后门打开的窗户内跳下去。
她双手扒在窗户边沿，整个人已经翻到窗外，屋内的十几个女人抱在一起无助地哭泣。
温如霜手上的动作迟疑片刻，双眼不忍地闭着。
洞开的大门闯进来一个弯腰驼背扛着马刀的黑色声影，来人一看见屋子里有这么多女人，先是发出一阵淫笑，就在他转头想要去招呼其他马匪上楼时。
窗边传来一声低声的咒骂：“我tm是真的倒霉！”
一道倩影悄无声息地落到他身后，只听见喀拉一声，马匪跌倒在地，脖子像软掉的面条一样耷拉在肩膀上。
蹲在角落的女人们站着嘴，尖叫声还没来得及发出口便被温如霜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
“想活命，就照我刚才那样去做，从窗户外跳下去，这里是二楼，楼外是沙堆，摔不死人的。听到了吗？”
女人们手足无措地点头，纷纷起身朝窗外走去。
“如霜姐，如霜姐，怎么办？要上来了，他们要上来了。”
温如霜取下墙上李凤至平日里用来折磨人的佩剑，红着一双眼道：“把门关好，都别出来。”
一众女眷抱成一团，睁着美丽的大眼睛默默地流泪，一人跪倒在地上，其他的人也跟着跪在地上。
温如霜一言不发地拔出剑走到门外她咬着牙啐了一口道：“才刚活了两天不到，又要去阎王殿报道，狗都没我冤。”
两个杀红了眼的土匪冲上来，温如霜疾步上前，一剑刺穿其中一人的心脏，另外一人马刀还没抬起来，脖子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紧接着鲜血喷涌而出。
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温如霜从二楼一跃而下，一把搂住站在天井中央一个气定神闲身材魁梧的男人。
刚才还散落在各处烧杀抢掠的土匪，看到这一幕纷纷像铁块遇见吸铁石一般，迅速朝这边靠拢。
“叫你的人把刀都放下，不然我就杀了你。”
剑锋逼近男人古铜色的肌肤，暗色的鲜血顺着脖子流下。
“真香啊。”
男人粗犷的脸上浮现出迷醉的表情。
脖子上的剑有逼近一分，耳旁响起温如霜银铃般的嗓音：“少给我发骚，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男人听出温如霜言语中的决绝，随即收敛自己的戏谑：“你们把刀都放下。”
“老大！”
“老二，老子叫你把刀放下！”
打头的男人扔掉手中马刀，紧接着驿站内接二连三地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
“走。”温如霜架着马匪头子一步一步地走出驿站。
“小姑娘，你难道觉得架着我就能活着走出这片大漠吗？或者，你把剑放下 ，咱们就当交个朋友，我胡天毅保你平安无事地离开。”
温如霜冷笑一声道：“谁要跟你这种禽兽做朋友？我今天敢下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好姑娘，你要是落在我们马匪手里，那可就不仅仅是死那么简单，你就不害怕？”
看着对面一群身上沾满鲜血，满是腥臭凶神恶煞的土匪，温如霜自然是知道落在他们手里的下场是什么。
她咽了口口水，随即朝胡天毅粗糙的右脸啐了一口道：“妈的，姑奶奶是有点害怕，但是要我放你，想都别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温如霜在心里估摸着着驿站里的人应该都已经跑远后，她一掌推开胡天毅，长剑一挥架在自己雪白的脖颈上。
温如霜望着胡天毅疑惑的双眼道：“别觉得是我发慈悲，我只是不想你的血，弄脏送我上路的剑。”
银光一闪，随着耀目的火花溅起，耳边传来金石断裂之声。预料中的痛疼并没有传来，温如霜睁开双眼，手里握着残剑的剑柄，剑身短成两截插进她脚尖前的流沙之中。
“谁！”胡天毅警惕地抬望四周。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无垠黄沙，与夜晚夹杂着风沙静默吹拂的风。
所有人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刀，脚下扎出一个马步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