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看到李凤至回来,芍药激动得简直热泪盈眶。
“谢天谢地,你身体可算是好了,那天您昏迷着被抬进宫,可把我给吓得魂飞魄散。”
李凤至抬手刮刮她鼻子:“我没事了,就只是还有点咳嗽而已,你去给我倒杯热茶来。”
芍药一拍脑袋:“奴婢该死,一时高兴,竟连茶都忘了给殿下您倒了。”
芍药忙转身去倒茶,李凤至挪到窗户边,院子里热闹的场景尽收眼底。
她有时想谢韫玉真是个奇怪的人,平日里不是看书就是写字,就连练剑术和武功都是无声无息的招式。
安静得坐他身边时,都觉得仿佛旁边坐着一棵树。
但现在他又像变了个人似的,坐在一堆人中间喝酒吃肉谈笑风生,潇洒恣意得像个江湖游侠。
那抹娇俏的紫色身影站起来,一蹦一跳地跑到影壁下,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只棕色的小鼙鼓。
李凤至眉头抬了抬,哪里什么时候放了只鼙鼓?
柳陌浓笑意盈盈地将鼙鼓递到谢韫玉面前,后者自然而然的接下。
他试着敲击两下,众将士们拍手迎合,节奏欢快热烈的鼓点越来越密集。
将士们随着鼓点跳起来舞来,舞姿粗粝,甚至略显笨拙,但动作大开大合雄浑有力,原始的野蛮的生命力像野草迎着暴风飞舞,风中席卷一切的东西叫快乐。
李凤至在不知不觉中轻轻点头,芍药端着茶走过来:“殿下想去,便去试试又如何,总这样,也不是个事。”
李凤至不自然地稳住身形:“我才不想去,谁要去和一群臭男人跳舞?”
“殿下不去,自然有人去。”她的眼神投向下方。
李凤至随之望去,只见下面敲鼓的人已经换了,柳陌浓拉着谢韫玉在人群中载歌载舞,李凤至盯着两个人挽着的手。
她眼中的怒火像一团燃烧的野草,轰地一下就烧尽了,火灭了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孤寂。
“公主您不气啦?”
“不气,也许,这样的人才是最适合他的。”
芍药一头雾水:“公主你在说谁?”
“没什么,我困了,你吩咐厨房去给将军准备醒酒汤,他沾不得酒。”
“哎。”
李凤至上床休息,芍药将窗户关上,前院的声音像被一层厚棉被包裹住,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了。
在寂静中,李凤至带着昏沉的身体很快睡了过去。
“娘子。”
耳边传来委屈的说话声,李凤至皱皱鼻头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谢韫玉像个孩子似的,手撑在床边,捧着自己的脸。
白皙的皮肤上染了一层绯红,迷离的眼睛汪着水,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李凤至伸手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颊:“醉了?”
谢韫玉没回答,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娘子。”
“地上凉,起来。”
“不要。”
“着凉了怎么办?”李凤至从床上起来,被子滑到腰间。
谢韫玉立刻从地上站起来,重新将被子裹到她身上:“冷。”
“知道冷你还不进来。”李凤至拉开被子。
谢韫玉傲娇地偏过头:“我才不要。哼。”
李凤至冷了脸:“你给我进来!”
谢韫玉害怕地低下头,肩膀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