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泽自然是没去什么外地的。
但他要做的事,不能够让楚苏知道。因为他知道,楚苏会因此担心。
父亲一直反对他们的事情,如果让楚苏知道,他被诬陷偷试卷,其实是父亲在背后指使,那他一定会很伤心。
而自己去找父亲的事,就更不能让楚苏知道了。他肯定不愿意自己为了他而去和父亲大吵大闹。虽然,从上次向父亲坦白的那一刻起,这脸皮已经早早撕破了。
不过,不同于上一次。他这回也没打算说服父亲同意他们两个的事情,毕竟从上次看来,这种希望十分渺茫。今天,最重要的事,是让父亲还楚苏的清白。楚苏在学校学习一向很好,如果这一次偷试卷的罪名定下,扣了处分事小,可楚苏在学校里就难以抬头了,还会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各种排挤侮辱。可是楚苏明明没有做过那事,他绝不会让楚苏因此受到委屈。
陆父现在正在陆家里舒舒服服地待着。陆羽泽可是打听好了他爹今天一定在家,才专门挑这个时间来的。不然,他怎么可能浪费和楚苏相处的大好时光来碰壁呢?
“老婆子,我那眼镜你给放哪里去了?”陆父在客厅里寻寻觅觅他的眼镜,他一向不记得自己的东西放哪里,因为陆妈妈会帮他记着。
“瞧你那记性,也不知道你在公司怎么工作,什么都记不得。”陆妈妈进了书房,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副眼镜。
“公司的事我自己自然要记清楚,这家里的事反正不是还有你吗?哼,要不是那臭小子胡来,在外面搞男人,我怎么需要这么操心,早就将公司丢给他了。”陆父仍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要知道上回,陆羽泽那小子为了那个男生竟然和自己大声嚷嚷,说什么非他不可。笑话!他陆家怎么能够有个喜欢男人的儿子!要不是老婆子拉着自己,上次早将他腿打断了,看他还怎么胡来!
那小子的卡都被自己停了,学校那边,自己也安排了人,就不信他能撑下去。说什么真爱,简直是胡说八道!
“你们两个真的是……虽然我也不希望羽泽和那个男学生在一起,但是你们两个这样吵着也不是办法啊。也不知道羽泽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委屈。”陆妈妈到底担心儿子,一想到失去了家里经济支持的陆羽泽可能会受苦,陆妈妈眼里闪出了泪光。
“最好多受些委屈!等他受不了了,我就不信他不回来!不过,他要是敢回来,我一定先打断他的腿!”陆父见不得陆妈妈这副模样,愈发不耐烦了。
“是谁要打断我的腿?”
陆父和陆妈妈听到这个声音皆是一惊,朝着门口看去,果然是陆羽泽。
“羽泽啊!你终于回来了!让妈妈看看,你最近都是怎么过的?都瘦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好,父子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呢?你爸其实也是念着你回来的。”陆妈妈立即站起身来,扑到陆羽泽面前左看看右瞧瞧,到底还将陆羽泽当作孩子。
陆父就没这般热情了,冷哼一声,看也没看陆羽泽便说:“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是说要和那个男学生在一起,我不答应你就绝不回来吗?”
陆羽泽听闻挑了挑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对陆妈妈说道:“妈,我没事。我这次只是有些事想要和某个人谈谈,谈完立即就走。”
陆妈妈听这意思,陆羽泽今天是不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要走,一时不由得急了起来:“怎么还要走呢?回来了就和你爸爸好好谈谈,你们就别怄气了。”
“妈,我那天说的话很明白,也很认真。我对楚苏的感情,我也很清楚地说了。除非你们能够接受,否则,我是不可能和某个人和解的。更何况,某个人还对楚苏用了极其卑劣的手段,实在是令人不齿。”楚苏说到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陆父。但陆父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你……”陆妈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陆父打断了:“老婆子,你不是还要买菜吗?”
陆妈妈看了看陆羽泽,又看了看陆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拿着菜篮子出门了。
“怎么?你做了那样的事,还怕妈知道?”陆羽泽语气有些嘲讽,他没想到,他爹竟然将这种商界的肮脏手段用在楚苏身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既然没打算妥协,那就滚出去,等想清楚了再回来。”陆羽泽和陆妈妈说话的时候,陆父大概也猜到,陆羽泽估计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事了。不过,他可没打算轻易认了。
“那个新来的校长,是你安排进来的。张主任,也是你的人。这么久以来,给我们下绊子,都是你指使他们的。”陆羽泽话说到这里,陆父也大概知道了,陆羽泽了解到了哪一步,这才堪堪抬起头来。
陆羽泽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但是,你怎么能够设计圈套,诬陷楚苏偷试卷?你明明知道这样一个处分对他来说,是人生履历上的污点,会让周边的人排挤他,可你为了一己私欲,却让他承受这些,他还不过是个学生,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父亲!”
陆羽泽的怒气已经烧到了发梢,却生生忍住没冒出烟来。要不是对面的人是他的父亲,他早就克制不住了。但也正是因为对面的人是他的父亲,他才如此生气。
如果楚苏知道这次陷害完全是自己的父亲一手操控的,那他该多伤心,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
“那又怎么样!既然你上次敢和我那样叫板,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连这一点事情都迈不过去,你还想着独立养活那个男学生吗?既然不行,那就给我乖乖滚回来娶女人!”陆父毕竟见过大风大浪,自然不会被陆羽泽的气焰压了去,手拍在桌上,仍是发出了威严的声音。
“你这么煞费心思,不就是让我听话,然后任由你摆布吗?我告诉你!不可能!还有,如果你不收回对楚苏的处分,那我就彻底消失在这个城市,与其在你眼皮底下,让你有机会伤害楚苏,我们为什么不离开?”陆羽泽的声音不大,但是气势一点没输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