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了看楼道,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第十层。第十层是什么来着?第十层是蒸桑拿浴和日光浴还有一系列按摩的服务。
我完全没有兴趣。
我慢慢地往下走着,走到了七楼。
七楼,712,我的房间。
我抬手在门上敲两下,停三秒,敲两下。
门上的识卡器传来清脆的一声“叮”。
我扭转把手,打开了房门。
房间和我出去吃没有怎么样,吃过窗户没关上了,窗帘也被拉了个严实。
此时,屋子里一片黑暗,我摸到墙上的灯,将房间里的所有灯全部都打开了。房间里有些闷热,没有海风的吹拂,夏日总是有些炎热的。
我忘记出门时有没有将窗门关上,也许是我关上了又忘记了。
我将窗户打开,拉开了一半的窗帘。
我突然感觉浑身疲累,将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沙发非常的松软,我一坐下去它就猛地塌下,回弹的海绵包裹了我的整个上半身。好像一个安慰的怀抱。
我闭上了眼睛,放空自己,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刻,我应该逃出邮轮,还是继续待下去。
这一切的一切目的都非常的明确,这显然不是一个什么安全的场所,可能这座游轮要在海上漂泊一辈子,永远都到不了那个所谓的城市。
而我的同伴们他们此刻又去了哪里?还有麒麟的失踪和这座邮轮有什么关联吗?
我拿出自己所有的黄道符,数了数不到三十张,而泡过黑狗血的不到十张。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一个小黑点发呆,不知道做了多久,海面上传来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声,海风吹拂进来,带着凉爽新鲜的味道,我深吸了一口气,鼻子里灌进了满满的潮湿水汽。
我在浴室里面洗了个澡,洗去自己所有的汗水和疲倦,厕所里的那个小鬼已经不见了,不许收藏了,起来不让我看到,但是怎样都好,我已经不想再理会了。
大概三点的时候,我睡得迷迷糊糊,我突然在一阵细细的歌声中清醒了过来,那声音像是洗澡的时候在浴室里轻轻的哼唱,断断续续,是个女人的声音。
水流声几不可闻。
我一激灵就醒了,第一个反应是看床头的闹钟几点了,闹钟静静地显示是三点零七分。同时一抬头,吓了我一跳,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片雪花,发出轻弱的窸窣声。
我转头一看,外面的天色将明未明,夜里的海水平静,波澜微动,海雾朦胧不真切,只看得见远方的点点星光,不似人间。
青白色的光从半遮半掩的窗帘里漏进来,光线惨败,分隔开屋内屋外,那带着寒气的光影在侵吞着我的第六感,看着就让我皮毛发紧。
我猛地想起,我的床头似乎是没有闹钟的。
这认知让我冷汗滴下来。
与此同时,歌声也消失了。
我奇怪,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寻常了。
我听见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门被悄悄打开的声音,脚步声再次响起,伴随着门被轻轻关上的“喀哒”声。
一切都很诡异。
我看了眼电视,按了一下床头边上的一个按钮可以电视黑屏了。
我在床边摸到一条裤子套上,也走出了门。
晚上的游轮里的走到灯光昏暗,空无一人,但是隐隐可以听见,不知道是在楼上还是楼下传来的吵闹声。
我没有拿什么防身的东西扯了几张道服就走了出来,过道里吹过一阵冷风,夜晚有一些含义我打了一个冷颤,我向四周望了望,突然好像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人影在拐角处那里闪了一下,然后一下子不见了。
那廊上的照明灯和煤油灯差不多,可能还没有煤油灯亮,其实我可能什么都没看见,不过我的直觉让我感觉到好象是有个人在走廊尽头拐角处,故意停在了那里。
虽然大小鬼魂我已经见到了许多次,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说不怕是不太可能的。一下子所有的鬼故事全部清晰的回忆起来,他们在我脑海里交织翻腾,我没有任何一刻的记忆像现在这样深刻而清楚。
我定了定神,还是觉得其实是自己吓自己,深呼吸一下,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态度,一步一步地走向拐角处。
我的脚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任何声音,我突然惊觉,匆忙间我穿的是拖鞋。
按捺下心绪波动,我走到了拐角处。
我肌肉紧绷,黄道符紧紧地捏在手里,下定决心般地猛地一转身,带着向后微微一退。
这里是一个楼梯口。
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心想果然是自己多疑了。
但是就在此时,我觉得好象有股风忽然吹过,我的直觉让我感觉到,好象是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跑上了楼。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警惕性像弹簧一样瞬间就猛地窜起来,我立刻回头,将手里的黄道符对着前面的虚空一摆。
我感觉好像有一股子扑面而来的风,还没有冲到我眼前就生生的停了下来,迅速地退了回去。
我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回头,而就在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刚才以为是错觉而产生的红衣服人影。
那一片红色在走廊里一闪就突然消失了。
如果是其他颜色,那倒也罢了,但是那是红色,在昏暗的灯光下,红色很容易让人区分。
而且很多女鬼,就喜欢穿着红色的裙子。
这种女鬼,往往都是厉鬼。
我确信我是看见了一个红色一闪,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等了几秒钟,感觉好象有股子沉重的压力在我周围。
几秒钟后,觉得浑身一松,感觉轻松下来,甚至重新听到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吵闹声,我的直觉好象告诉我,一切恢复正常了。
这时我心里泛起浓浓的疑惑,我是天生阴阳眼,怎么可能会有我看不见的鬼?而且阴阳师血脉,为什么这个鬼会靠近我?
我再度冲四周戒备地看了看,一切平静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