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象之中的痛苦哀嚎和灰飞烟灭并没有出现。
两个小川冷冷地看着邪修,像是两个模板刻出来的小人,他们突然笑起来,越笑越大声。
邪修惊诧的看着他们,难以置信地喃喃着:“怎么……怎么可能……”
他看小川们的眼神仿佛见到了地狱的修罗。
两个小川的脸骤然扭曲,那些黑色的裂纹眨眼间就爬满了整张脸。
“你这个蠢货,还认不出我是谁?!”小川的声音重合在一起,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浸满了冷意,在这树林之间回荡着小川苍老如砂石的声音,惊起了不少飞鸟。
小川出手如电,两者的手按住了邪修的胸口,他们的眼睛里黑色弥漫开来,邪恶而诡异。
两个小川的手直接插入了邪修的胸口,噗嗤一声没入,连鲜血都没有溅出来一滴。
邪修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两只白嫩的小手尽数没入。邪修使用了子母分身术,他本应该感受不到疼痛的,或者,疼痛不应该这么剧烈。
邪修试图逃开,但小川们的手紧紧攥着了邪修的心脏,他们手掌的温度冰凉,细腻的皮肤与心脏的纹路重合,那小手看似羸弱无力,但是此时按在邪修的心脏山,坚硬如铁,邪修不敢轻举妄动。
“你给我看清楚了,我是谁!”小川们的两张脸在小川青葱白净的面孔和洛洛邪恶天真的面容中不断变换,紧接着一个小川停在了洛洛的样子上,另外一个恢复了小川原本的容貌。
“你……你不是……”邪修看了看两者,眼神惊恐地将视线在他们之间移来移去。
最后邪修看着洛洛的脸,脸上的疑惑一晃而过,之后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你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呵!”
小川和洛洛对视一眼,心心相印般地笑了笑,再转过头看向邪修时那眼神霎时从阳春三月变成了腊月冬雪,如坠冰窖。
两人攥着邪修心脏的手下暗自用力。
邪修感受到心脏的颤栗,表情变得暴戾噬血起来,他双手掐住了小川洛洛的脖子,骤然抓紧。
两人也不见惊慌,噙着冷笑,手下一使劲,将邪修的心脏狠狠拔了出来。
血淋淋的心脏握在手上还在跳动着,挂着一些纤弱的神经,小川和洛洛的手上沾满鲜血,邪修的胸口瞬时破了一个大洞。
邪修吃痛,神情扭曲,放开了抓住两人的手。
洛洛和小川默契地将手里的心脏一丢,一个闪身,站在了邪修身后。
反正这只是邪修使出的分身术得到的一个代替品,失去了心脏并不会导致真正的邪修死亡,他只是邪修变出的幻象。
两人正欲对着邪修的后背发起反击,邪修的身影却突然闪了一闪,消失了。
再之后,在众人面前打斗的邪修也消失了,那些人影全部都汇集到一个邪修身上,邪修从众人的缠绕中退开,站在一边。
邪修捂住胸口的位置,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他抬手一挥,众人眼前瞬间浮起一堵水波墙,看样子邪修是要迷惑我们,借机逃走。
我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以灵力幻剑,几下划破眼前的屏障,一个闪身冲到邪修眼前,冲着他心窝子就是狠狠一踹。
麒麟的心火烧灼在他的胸口上,让他疼得顿时哀叫了一声。
邪修低下头,看不见他的脸。
我举起手里的剑冲他刺过去,这一剑力道十足,邪修若是被刺中,没有丢掉半条命怕也是幸运的。
邪修却早有感应一般,倏忽抬头看着我灵力化作的剑,冲着我冷笑了一声,伸手推出灵力将我的剑停在了半空。
就在这时,众人纷纷冲破了那道水波墙,上来趁机将邪修包围,二话不说就出手,邪修却转过头怪异地看了他们一眼,不躲不闪。
好像就在等着众人围攻他一样。
我恐事情有变,出手迅速,在他身边插了定魂针。
邪修见状也只是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
所有动作都仿佛放慢了一般,我清楚地看见小川的白色精神力慢动作一样席卷了邪修全身,轻柔的羽毛将他全身包裹,邪修丝毫没有反抗,静静地承受着这一切。
紧接着,洛洛和童谣手上怒冲暴涨的能量球打在邪修身上,将小川的精神力也打散了一些,但小川的精神力迅速膨胀开来,为童谣和洛洛的攻击开辟出了一条通道。
我分明地看到那些能量球炸到邪修身上,他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多时,邪修的身体变成一阵黑烟,风一吹就飘散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邪修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我们给杀死了。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对,”陈老板皱眉看着邪修消失的地方,“他逃走了。”
我虽然也觉得邪修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我们击败,但是想不通他是怎么逃走的。
“你们看。”顾老大指了指地上,那里有一些破碎的纸片。
原来他早就用纸片人做好了准备,就是等着瞒天过海,好一招狸猫换太子,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还成功地拖延了我们,为自己的逃跑增加了时间。
“故技重施,”我咬牙,“我们继续往前去。”
一路上,众人看着洛洛和小川,都惊奇不已。
洛洛严格说来并不是什么实体,她其实也是以一种灵体的形式存在着,虽然一般人类看不见摸不着,也绝对伤害不到她,但是洛洛毕竟被抓进了封魂阵里,本就是逃不过魂飞魄散的下场,谁能想到事情居然还有转机?
“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杏儿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惊讶。
小川看了看洛洛:“是洛洛姐聪明,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一缕魂魄藏在了我的体内……而陈叔……为了帮我闯出封魂阵,最终魂飞魄散了……”
小川脸色黯然,洛洛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你救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