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帮我,那么她的选择就是和她的主人为敌。
脚下的竹筏顺着河水漂流,淡淡的月光下一缕忧伤随意摇曳。
夜深了,也有些倦了,撩起河水洗了把脸,又精神了许多,可没过多久,睡意又浮上。不知从何时起,我竟然如此爱睡了。上午,我刚醒来,可这还不到一天的时间,睡意,又来了。
曾经,我曾为了等待猎物出现,我在寒冷的夜里呆着丝毫不懂得守了几天几夜。
曾经,为了等待要杀的人出现,我曾在炎热的夏季,呆在蚊虫堆里静静的站上一整夜。
那时,不管如何的辛苦,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我都可以想一个木头人一般,站立着,不动,不吃,不喝。这个身体,仿佛不是我的身体一般。这身体仿佛只是我为了达到目的寄居躯壳一般,就好像是路旁的客栈一般。
越想,睡意越浓。直到眼帘都拉不开了。我的思绪才停了下来。
深深的睡眠,我依然听到了有人在唤我,她美丽的手轻轻的拍着我的头,对我说,睡吧,睡吧,做个好梦。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呢?好好地睡吧,养好精神。后面还会很累的,你不可以倒下。
她一直这样重复着,仿佛母亲对孩子的关怀一般,此刻,我仿佛就是躺在母亲的怀里,听着母亲的喃喃细语。
感受着母亲的关怀。
“娘”含着睡意,我喊了出来,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这样子喊一个人,话语中充满了懦弱气息,满脸的无奈。
随风漂流,仿佛又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里,盛开着桃花,那里,一片和谐。
桃林中,一个翩翩公子提笔作画,一个窈窕女子为他沏茶。烈日上了高头,那女子替那男子拭擦着汗。
他们在树荫下作画,他们在树荫下吹笛唱歌跳舞。
很美好的画面,那飞舞的花瓣是他们的伴舞。周围的一切都在为他们的幸福而快乐的起舞。
静静的山间,水流潺潺,鸟鸣喈喈。
突然,一切都变了。天色暗了下来,狂风袭来。
我的梦里,我看不见任何的事物;只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奇特声响,那时物与物相碰发出来的声音。
偶尔也会发出低沉的呻吟,那是受伤后不情愿的呼救。
当视线渐渐清晰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线射入了眼帘,碧绿草地上积满了血液。细细的血河在微风的轻抚中缓缓的流淌,桃花花瓣随风飘摇,像是在告别,凄凄凉凉。
我蓦然坐起身,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
“这是真的吗?”我喃喃问道。
“是真的”一个凄凄的声音回答,这回应的声音仿佛是响在我的脑海,又仿佛是山间的回音。
我四处望去,没有看见任何人,又低头打望了一趟,原来我又坐进了马车,车厢内摆设极其的简单。掀开车连,一个车夫正拼命的赶着路。
我道“这是去哪里?”
那车夫回头应道,“去冰凌山庄,有人交代了,一定要将公子送到冰凌山庄。”
有人交代了?我暗自忖道,是那个把我从竹林中带出来的黑衣人吗?想着又摇了摇头,不对,若是她,她完全可以亲自把我送去,以她的能力绝对可以做到。
我又问道“谁交代的?”
听我一问,那车夫的身体有些哆嗦了起来。我道“你若是不说此刻就是你的死期。”
闻言,他急忙对我拜祭求饶。
我道“你好好想想,我希望在到达冰凌山庄之前你可以给我答案。”
那车夫犹豫了半响,我冷冷催促道,“赶车吧,我等着。”
那车夫点了点头,又继续赶车,我又退入了车厢,闭眼沉思着。
颠簸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那车夫掀开了帘子,道“过了前面的山便是兰柳村,然后再往北翻过几座大山就到了冰凌山庄了。”
我点了点头,道“那你可想好了。这兰柳村你是进还是不进。”
兰柳村,并不是进不得,只是在不了解的人的印象中,兰柳村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若非必要还是不去为妙。要么你能力超凡可以平安出来;要么村中人愿意送你出山,你才可平安出来;否则你就只有在这村中度过余生。
那车夫想了想,依然犹豫不决。我道,“若是说了,我给你一百两,你可以沿途返回。若是不说,你就送我上冰凌山庄,然后等着我一剑杀了你。”
说罢,那车夫又跪地求饶,道,“小人不识的那人。”
“那你又是如何接到这生意的。”我冷冷问道。
那车夫思索许久才细细道来,在说之前,他还再三交代,此事不可泄露,否则他全家将会不保。
我点头答应了。
他说,那天夜里,突然听到一声声响,门外的狗一直不听的叫着,虽然心中担心害怕,可妻子不耐烦的催促着让他去看看,他也只好去了。门刚打开,一支箭就射了进来。那箭上带着的是一千两银票和一封信。
他不认得字,便把信拿给妻子看了看。
原来信中写到的是,“黎明之时去渡口,在哪里你会看到一个白衣少年,请将他送到冰凌山庄,事成会再奉上一千两,失败,全家人作陪。”
原来如此。我哀哀叹息,道“那人也没说此事不可泄露,你怕什么呀。”又带着几分调谑的说道“此处里冰凌山庄也不远了,你回吧。”
那车夫本还想说什么,可我却已进入了林间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