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所有下人们都认识何青芜,却没有一个人,会盯着她,盯着她瞧,更不会对她露出鄙咦耻笑的眼神。
值得一说的是,秦王府除了何青芜和连翘,所有人都是男的,包括厨房做菜的大厨。
何青芜跟着下人来到管重面前,站在门口的她,看到管重拿着帐本,紧皱眉,嘴里还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嘿,管家!”何青芜冲他喊道,还朝他扬了扬手。
管重放下帐本把她迎进来,何青芜瞄了一眼案桌上的帐本,正是那个支出五十两的帐本。
“请问王妃有什么事?”管重中规中距的。
何青芜笑着眯眯眼,小手连摆:“哎呀,管家了,咱们这是第三次见面,都这么熟了,说话不用这么客气,真的。”
管重嘴角抽抽,第一次见面是偷偷摸摸进来,只是一个照面,连句话都没说。第二次见面,就是刚才。
第三次见面,就是现在。
加起来的话不过十句,怎么就成熟人了?
“王妃有何事,尽管开口。”管重目不斜视。
何青芜手托着下巴,还是蹦出了那句:“那帐本上的五十两是怎么回事?”
管重眼观鼻,鼻观心。
何青芜也不生气,依然是笑眯眯的:“你家王爷一直想让我早点嫁过来。”
管重快变成斗鸡眼了。
“哎,若是我嫁了过来,这家里的一切开支,都得经过我的手。”何青芜淡然出声,她的手指头轻敲着桌面。
这种哒哒哒的声音,令管重有种错觉,好似眼前坐着的不是何青芜,而是秦王殿下。
两人托腮的方式一样,挑眉的样子一样,就连敲桌面,威胁人的动作都一样。
“还是不说?”何青芜手指点着唇,“那我问珩珩……”
“何姑娘!”管重突然出声,且声音很大,盯着何青芜,一字一句道,“你是否真心喜欢我家秦王殿下?”
何青芜微挑眉,手指咚的敲在桌面上,语气微寒:“你在威胁我?”
管重立马弯腰,声音却坚定无比:“没有,小的只想说,若是何姑娘真的喜欢秦王殿下,那就不要问这笔钱的事。”
何青芜冷笑:“不问就正好让你贪污他的钱?”
“我管重在此对天发誓,若是我管重贪污秦王府一文钱,便教我死无葬身之地,死无全尸!”
何青芜怔住了,错愕的望着他,对方不退切。
“好,我知道了,我不问。”看着他清澈坚定的眸子,何青芜忽的想起,第一次进秦王府时,看到的院子。
千绝说那院子死过人,后来就封了。
而今天,管重以死起誓,让她不要去问那五十两银子的去处……难道这两件事,有牵连?
何青芜不动声色,又扬起了她的招牌眯眯笑:“我答应你了,那你就答应我,学会了我的心算后,把这门心算法,教给龙门学院去。嘻嘻,就说是你自已研究出来的,就这样,不许拒绝!”
内心惊涛骇浪的管重,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姑娘,百感交集,多么好的一位姑娘中,这才是他们秦五妃该有的胸怀,该有的魄力。
也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我们秦王殿下。
这一刻,管重再次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被秦王殿下,宠到骨子里还没嫁进来的姑娘。
“是,王妃!”管重脸色严肃,对着何青芜鞠躬。
何青芜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哎呀,你别那么认真吗?我都不习惯了。”
管重嘴角抽抽,自已叫了她那么多句王妃,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
大理寺。
大理寺卿杜康坐在上面,看着底下摆着的尸体,一阵阵头疼,怎么就惹上了太师府?
王太师一身官服,坐在那里都有一股顶天立地的气势,没有人敢与他对视,均都低头。
“我太师府,状告秦王府上宾何公子,毒打我儿子,打断他的一双腿,又让他长期暴冻在城墙上,致便使他双腿被冻死,伤及性命,不治而亡!”
王志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着杜康哭诉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华义容哭晕在王广逸身上,醒过来再次痛哭咆哮:“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把那个杀人凶手交出来,为我儿报仇!”
杜康头疼:“这事得调查,才能知晓其中原因。王大人,还请你给下官一点时间,让下官去调查清楚,再来……”
“放屁!”华义容指着他大骂,“你就是秦王殿下的爪牙,你就是收了秦王殿下的礼,你们就是一伙的,你们就是……”
“放肆!”惊堂木一拍,杜康大喝,“朝廷命官,岂可让你污蔑?再敢胡言乱语,掌嘴三十!”
华义容哈哈大笑,又大哭起来:“看到没有,要掌我嘴让我说不出话来,你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你个小小的官员,也敢在这里对我大喝小叫,知道我什么身份吗?”
“我是太师府的二少奶奶,我是左相家的姐姐,我侄女是淑媛娘娘,我外甥女是修仪娘娘,你算个老几,居然敢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
杜康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真真是太没教养了。
“啪!”
惊堂木再次狠狠的拍下去,杜康厉喝:“这里是大理寺,再次重申一遍,敢在大堂上闹者,直接拖下去,仗打三十大板。”
“你!”
华义容还想说什么,王太师淡淡的说道:“住嘴。”
华义容立即低下头,双眼里迸发出仇恨的光芒,却不敢再出声说话。
王太师大马金刀的坐着,敛眉沉声:“杜大人,我太师府状告何公子,你该让何公子出来,与我等对质。我这里可有全京城的人,都可以为我人证。”
杜康皱眉:“王大人,你等说的那个何公子,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哪里人氏……”
“这不该是你们的事吗?怎么问起我们来了,我只晓得,那个何公子,是秦王殿下的上宾,身边还有两名暗影。”
王太师粗声粗气的说道,眼里满满的都是苍桑之气,显示着他失去孙子后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