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看着余温吓的那样子,浑身僵硬,心底里突然浮现出一股极度危机的感觉。
回过身,书生透过不算茂密的丛林,隐约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在小溪边窜动。
我和山鸡也看到了那令人惊恐的一幕。
所有人的心脏在这时都提了起来。
“书生,该怎么办?”我非常小心的凑到书生耳旁,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这句话书生非常想张口道出,可这个时候能说吗,肯定不能。
因为我们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了书生身上。
书生将食指放在嘴边,制止了正准备继续询问的余温和山鸡。
“刚刚我说过了,熊都是近视眼,听力和人差不多,就是它的嗅觉相当灵敏,风是吹向我们这里的,那头熊这会儿应该还没发现我们的存在。”
书生的声音如同蚊子哼哼一般。
“接下来我们先往下游走走,在远处观察一下那头黑熊要干嘛,等它走了我们再进行今天的任务。”
再说这些话的时候,书生先的十分镇定沉稳,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
可他眼神深处的那抹恐惧之色,证明书生现在这幅样子只不过是强行装出来的。
不过也令人非常佩服了,在面临危险时,特别是能威胁到生命的那种级别,一般人还能站着腿不发抖就算是好的了。
我还能冷静的说出话来是因为我常年玩轮滑,摔出来的,因为每一次摔跤都有断胳膊断腿的可能,而且我亲眼见过将腿摔断的都有好几次,我的胆识也就是这样一次次锻炼出来的。
山鸡的话,毕竟是社会人家出身,黑道公子哥,那种打打杀杀的场面少说也见过几次。
至于余温,表面看起来十分的担惊受怕,腿还不自觉的抖动着,完全一副正常人在野外遇到黑熊的表现,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可不知怎么,书生就是觉得余温是故意装成这个样子的,没有任何理由,纯属个人感觉。
“吼吼吼!”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众人耳中,这次听的相当清晰,毕竟身临其境。
之前总是看到一些野兽伤人事件,那时书生也就看看,唏嘘一下,就过去了。
谁曾想,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遇到黑熊的时候,千万不要背对着它,也不要用眼睛盯着。”书生边说,便后退,脚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几人有样学样的紧随书生的脚步。
那头黑熊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几个,在小溪里捉起雨来。
书生带着我们往下游退了大概五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对我我们来说已经属于安全距离了。
迫于黑熊的压力,我们并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就蹲在小溪边观察起黑熊来。
黑熊如同一根木桩,站在急速流动的溪水中一动不动,硕大的头颅低垂,两眼紧盯着溪水。
眼神中散发出一种犀利的光芒,那是狩猎者的眼神!
一条鱼从下游奋力往上游游去,它要完成它的使命,那就是在它的出生产卵,为了自己生命的延续,为了族群的延续,它,它们必须这么做。
一路即使艰辛,即使困境重重,即使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头黑熊就如同一尊门神,拦在小溪的正中央,阻挡前来产卵的鱼群们。
锋利的前爪,每一次出击,上面都会插着一条肥硕的鱼儿。
黑熊胡乱的在鱼肚子上啃了几口,只吃其脂肪最丰富的部位,就将剩余的部分丢到一边。
在这场生命的角逐当中,黑熊似乎扮演着一个死神的角色,生命的收割者。
可是,黑熊这么做也不过是和那些急于产卵的鱼儿们一样,为了自己族群的延续,这是黑熊的使命,是它们的本能。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就是丛林法则,无关生死,无关对错,只为活着。
大约过了一小时,那头黑熊不知是吃饱了,还是抓鱼抓累了,好似人类一般打了个哈欠,几步的从小溪中爬出,朝着上游,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当中。
“这黑熊终于走了。”
我们几人看着黑熊离开的背影,同时长出一口气。
别看黑熊走路的时候挺笨拙,可速度却不能小视,据说黑熊在如此复杂的丛林中,时速都能飙到三十公里每小时,简直恐怖至极。
我们四人为了保险起见,又在原地待了近半小时,四下观望,再三确认附近没什么大威胁之后,这才动身。
“书生,安排下今天的任务吧。”我在讲话时,依然观望着四周,声音也是相当低沉,原因无他,黑熊带给我的压力实在不容小觑。
“院哥看把你吓得,没事啦,据我了解,黑熊每进食一次之后的大概三四天之内都是不怎么外出活动的。”
书生虽是对着我在说,不过同时也是跟余温和山鸡解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小心一点总没有错吧。”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好吧,那就麻烦院哥你多留心了,我简单说下今天要做的事情。”
书生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整理下思绪,继续道。
“首先,也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火升起来,有了火之后,我们的生命就有了很大的保障,熟食,热水,抵御野兽。第二,找食物,蛋白质,碳水化合物,这些都是维持生命所必需的。第三,额,第三就算了,我们先把前两点解决了再说家下来的事情。”
“拜识,那我们是一起去做这些事,还是分开单独做?”山鸡毕竟心理素质过硬,这么会功夫,已经完全从黑熊阴影的笼罩中走了出来。
“单独出行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别的,就说迷路的问题,如果在这里一个人迷了路,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绝对凶多吉少。集体出行安全是相对安全些,但是做事的效率太低。所以我的建议是两两一组,这样既有效率,万一遇到危险,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你们觉得呢?”
书生先是否决了山鸡的建议,接着又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看向我们问道。
“我觉得这个方法在这种情况下可行性很高。”做为理科生出身的我,在做决定之前都会相当理智的分析下这么做的可行性。
“同意。”
“没意见。”
余温和山鸡也表示赞同。
书生很满意这个结果,他就怕有人在这时和他意见相左,以免不必要的纷争。
“既然这样,那我就和山鸡一组,院哥你跟余温一组。咱分工一下,我俩负责生火的事情,你俩负责寻找食物。咱们不要走太远了,最好是在小溪附近活动,这样不至于迷路。”
书生简单的吩咐了下,就领着山鸡忙活去了。
我和余温也没闲着,我让余温待在这不要动,自己先回营地一趟,拿了两把兵工铲,顺便将昨天做的那根简易的鱼叉也拿了过来。
“院哥,你这个叉子做的还挺精致的嘛,就是不知道好用不。”余温一看我拿这个过来,就知道今天的主食还是鱼。
“那肯定是相当好用啊,昨天咱们吃的泥鳅,我就是用这玩意儿弄上来的。”一提起那条泥鳅的事,我那股得意劲儿就不自觉的洋溢出来。
“呦呦呦,看把你能的,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去了。”余温又开启了他的嘲讽大法。
“哈哈,你就瞧好吧,接下来看哥的表演。”继续表现的我,一把脱下鞋和袜子,卷起裤腿,一脚扎进冰冷的溪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