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这次是山鸡没绷住,第二个笑出了声。
我没理他,用余光扫了眼余温和书生,这两个家伙面部表情十分僵硬,嘴角还不时的抽搐着,看来是在极力的忍耐啊。
(真是搞不懂他们的笑点在哪里,难道我说话很搞笑吗?)
心里虽然很是郁闷,不过嘴上功夫不能停,既然你们想笑,那就让你们笑个够。
“我是个慢热型的人相信你们都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慢慢的适应了这里,适应了大自然。当然,前提是建立在余温那开挂一般的捕鱼技术上,保证我们饿不死的情况下,我才有闲心欣赏这里的一切。”
“噗!”
看样子书生是快要忍耐到极限了。
“说实话,没有余温,我们真是很难坚持下去啊。”我的表情相当浮夸,“余温呐,你真是俺地救命恩人呐。”
我面向余温抱头“痛哭”,感激涕流。
“院哥,快快请起,为何要行如此大礼,都是兄弟应该的,受不起啊。”
余温竟是配合起我的演出来,搞的另外两个家伙依然忍无可忍。
“哈哈!”
“哈哈哈!”
“你俩太逗了。”
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笑声过后,书生单手捂着抽搐不止的腹部,喘着粗气说道。
“你们一个个不是挺能忍吗,怎么着,这就忍不住了?还听不听我讲心得体会了?”
我没好气的说道。
三人点头表示同意。
“嗯。”我满意的点点头。
也许是大笑过后,几人的笑点提高不少,之后我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再没人笑出声。
我讲话的大概内容也不是多深奥的东西,毕竟一个理科生出身,平时也就主要靠看点小说积累些语言组织能力。
大概意思就是,通过这些天的野外生活体验,我受益良多之类的话,就不在多赘述。
轮到他们三人发言,这三人也没说出什么太有营养的东西,但大家都一起密切生活这么多天时间了,就算什么都不说,也都懂彼此的大概意思。
这次四人心得体会交流的小会议中,只有一点值得一说。
就是关于余温捕鱼这件事情。
书生非常好奇余温的这种技能是哪学来的,“余温,我也练过一段时间的钓鱼技术,私下里我钓鱼的次数也不少,甚至还得过一些关于钓鱼方面的奖,可跟你比起来就显得不值一提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余温的回答就相当气人了。
“哎,这人呐,还是有区别的,天分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是存在于世的,在有些领域中,通过努力确实可以达到高于常人一等的境界,不过想要在这个领域达到巅峰,那就不是仅仅凭借努力就能打到的了。天才之所以为天才,就是因为那百分之一的天分。”
“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哦对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你听听人家歌词写得多清楚,人的天分占据着三成。所以说,你们就别在这瞎羡慕我了,也羡慕不来。”
我们三人被余温说的一愣一愣的,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货就是在骂我们蠢。
真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当时我脑袋瓜一转,想起一首很多年以前听到的一首诗,据说是陆游的,也不知是不是确有其事。
“余温,我觉得有一首诗特别适合你,我就将它写下来,也算是留点纪念。”
我四下扫了一圈,拿起一截树枝,将身前的土地划拉干净,开始写道。
卧春
暗梅幽闻花,
卧枝伤恨底。
遥闻卧似水,
易透达春绿。
一听我要吟诗一首,正处在气氛当中的书生和山鸡立刻忘我旁边挪挪屁股,将注意力放在我身前的空地上。
“好了,谁把这首诗读一下?”我不动声色的看向余温。
不知怎么地,余温似乎是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一眼,眼光略过书生,看向山鸡,自然的笑道,“我这个位置看的不是很清楚,鸡爷你帮我读一下?”
“小问题。”山鸡也没有多想,心里想的是不就一首五言绝句嘛,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蠢,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纯驴!”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待到听山鸡读完整首诗之后,我们三人又一次憋不住笑场了,笑声的浪潮是一浪高过一浪。
山鸡见我们这般,有点蒙。
下一秒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猛然间想起自己读过的那首诗,在心中回味起来,终于是明白了他们三人的笑点在何处。
气急败坏的山鸡,对着余温大吼道:“我艹,余温你大爷的坑我。”
“哈哈,饭可以乱吃,话,哈,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坑你了,诗明明是院哥写的。”余温笑着说道,言辞之中还不忘将锅甩给我。
见山鸡将几欲喷火的目光锁定我,连忙解释道:“我可没想坑你的意思,这首诗是陆游写的,我不过是应个景拿出来用用而已。”
“陆游是谁!我要弄死他!”看样子山鸡是真有点气糊涂了。
书生有些于心不忍,最后补了一刀,弱弱的说道:“那个,你放心,这个陆游早几百年前就死了。”
(PS:陆游:冤呐!此诗与吾何干,实乃躺枪也!)
一番打闹过后,书生发现一些异况。
“听,什么声音!”
我们三人在同一时间停止打闹,四人纷纷背对背,面朝四个方向,没人再多说一句,默契十足。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即使在白天,幽暗的密林深处依然是谧静异常。
久居此地的我们四人早已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将自己的后背完全交给自己的兄弟,这是一种信任,是一种友情的升华。
“呼呼呼!”
“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如此安静的情况下,我似乎听到了一些于此地十分不和谐的声音。
“是直升机的声音!”书生惊喜到。
声音越来越清晰,使原本的谧静变得嘈杂。
风,越来越剧烈,使原本的平静变得杂乱。
“啊!终于可以回家了啊!”山鸡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感慨道。
一句“回家了”,道出多少辛酸泪。
在这二十天的时间里,我们不止一次遇到了文明世界中几乎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过危机。
黑熊袭击,食物问题,饮水,保暖,生病等等。
这些看起不当紧的事情却能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安全。
我们争吵过。
因为意见不合,因为理念不同,因为性格,甚至因为事物,并不是每一天都能有充足的食物供我们充饥。
我们不是没有想过放弃。
有一天深夜,我们被一阵哀嚎声吵醒。
究其原因,竟是从余温那里传来。
我们三人焦急的拉开他的帐篷,眼前的一幕令我们惊呆了。
只见余温的肚子鼓胀的简直如同一个怀胎六七月的孕妇。
表情痛苦不已,额头虚汗直流,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躺在那里来回翻滚。
所有人都吓坏了,好在书生对于这种情况有一定的处理方法,一番折腾下来,余温肿胀的腹部总算是平复了许多,不过从那里传来的阵阵痉挛般的剧痛仍是从身心上不停的这么着余温。
我们都劝余温回去看病,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但余温仍是坚持了下来,即使面对剧痛,即使自身生死未卜。
“兄弟们,上直升机!”书生大手一挥,第一个纵身跃上军绿色的直升机。
剩下的三人依次上了直升机。
“虽说在这里我们遇到了许多艰难险阻,但是一想到离开,心里还是有些不舍。”书生的话语中透露着不明而喻的伤感。
“对啊。”三人纷纷附和。
“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回到这里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每人留下一句话怎么样,就当送给这二十天来努力挣扎着求生,不一样的自己。”书生提议道。
“好!!!”
书生:“都说人生要面临一座又一座的山峰,登上的山顶会发现有更高的山峰。我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带领我的社团,登上那处在天边的最高峰!”
余温:“我本想无忧无虑,世间却如此有趣。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山鸡:“古有陶渊明独爱菊,今有我山鸡钟情轮滑。既然选择了,我就会坚持到底,无与轮比!”
我:“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常回家看看,好兄弟,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