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平日里应该是与他们兄弟二人走得最近,你们知道他们平日里除了衙门和家里,还有什么地方是最常去的?”顾温一边安抚着他们,以免他们往最坏的方面想,一边循循问道。
要知道这件事情如果闹得连捕快都丧命于此,很有可能会惊动到皇家的人。到时候这次案件不仅仅再是落河镇的事情,而是整个大宋的事情。所以林子扬和林子渊两人一定得找回来才行。
无功而返回到了衙门,罗浩峰说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两间厢房给顾温和苏叶二人暂住,关于案件的事情待大家简单休息一晚后,第二日再好好商议。
一行人解散,各自回屋准备休息,但顾温始终觉得不放心,“罗县令,我有事情还要再与你商议一番。”
说罢,她为了照顾罗浩峰的威严,特意等其他人都走光了之后,她才带着罗浩峰来到了一旁的凉亭下,询问他所知道但是不愿意说出口的内情。
“罗县令,我想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关乎有多大,若是林子扬和林子渊两个人不出意外还好,一旦他们出现了意外,可就不是你愿意或者不愿意招惹那个人的事情了,圣上要是追究下来,定你一个不作为的罪名,想必你也不会好受到哪里。”
虽然话语里含有些许威胁人的因素在里面,但是顾温和罗浩峰都知道她所说的全部属实。可罗浩峰还是不愿意透露一星半点有关的消息,他很是难为劝说道,“大人,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那个人不是你我能够惹得起的主,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了他会在这里实施如此暴行,但只要他不继续做下去,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罗县令,你好糊涂,现在八人身亡,两名公职人员失踪,你却还想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你觉得这件事情能够压得下去吗?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周围十里八村的人几乎都赶过来看热闹,你要如何和他们解释这次案子?纯属意外?都是偶然?”顾温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说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现的命案,他居然还想着该如何隐瞒群众?简直是痴人说梦,将群众当成傻子一样戏耍!顾温简直要被冥顽不灵的罗浩峰气晕过去。
“大人,你先冷静一点,你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这些话来,但是他真的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人啊!”
罗浩峰心急,见顾温很是气愤,自己着实为难得紧,“大人先别记着动怒,我知道大人年纪轻轻能够当上大理寺的仵作定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但是大人,我今天可以直接把话放在这里,即使落河镇的事情真的闹到了皇上那里,上面派人下来借着查案,查到最后也不过是平添几条无辜人的性命进来罢了,最后他再拉个人前来帮他顶罪,一招金蝉脱壳之计,他照样不安无事!”
拉人顶罪,金蝉脱壳。
顾温被罗浩峰的话震惊地久久不能回神,诚然她无论前世今生,断案见识过的罪犯大大小小形形色.色几乎都看了个遍,也知道他口中所述之事定然不是空穴来风,但那些尸体现在还躺在内堂之中,胸口碗大的洞,他们全部都在等一个公道。
若是连衙门都给不了他们这个公道,生来死后依旧含冤,这般淡薄的人世间,又有什么走一遭的意义?
顾温神情恍惚地回了屋,对着烛台一坐便是一宿。
一直到天边泛白,窗外的光亮刺痛了她的眼,她才从思绪里回过神来。
仵作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要帮死人平冤,将罪犯绳之以法的吗?她怎么能在罗浩峰的寥寥数语之下便动摇了自己对仵作的看法,还险些违背了自己的破案原则。
若是罗浩峰这个样子不过是因为惧怕强权而迟迟不敢走出那一步,那就不能够怪她了。顾温打定了注意,若是不能够将事情的真相从罗浩峰的嘴里掏出来,她便自己根据所找到的证据,一点点将幕后真凶给揪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惊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来人啊,救命啊!”
顾温浑身一震,连忙跑了出去。声音是从衙门门口传出来的,这个时候的衙门本来人人都是在神情高度紧张的时候,有一点风吹草动自然全员皆动,所以待顾温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聚满了捕快,就连罗浩峰也匆匆忙忙从边跑出来边穿着衣服从里屋跑了过来。
喊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身穿棉麻的衣服躺在地上哭喊着,“官人们啊,你们快去看看啊!我家里招贼了!有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突然出现在了我家的床上,我老伴一回来便看到了他们,还以为我是在家里偷人,我真是有嘴都解释不清楚了啊!”
这时,远处一个穿着打扮和这位中年妇女差不多的男人连忙跑了过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恶狠狠骂道,“你这个臭婆娘,自己偷人就算了,还一次性偷两个?怎么?老子满足不了你是吗?一个男人满足不了你是吗?现在居然还闹到了衙门来,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男人说着便想拉着妇女回去。
谁知妇女死都不愿意跟他走,“回去干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床上那两个男人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就让衙门好好查查,看看他们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的人!”
“臭娘们,你知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你赶紧跟我一起回家,少在这里丢人!”男人的力度愈发地大,连拉带拖将女人拖出去了好远。
女人的呼声依旧不断,“大人们,求求你们给我做主,还我一个清白啊!”
女人在男人的拽拉下,依旧不放弃替自己讨个公道。
想她这样的妇人,若是摊上了一个红杏出墙的名声,不出半天便会闹得人尽皆知,不管娘家还是婆家都很是嫌弃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顾温十分理解她这般拼死拼活想要求个清白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