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与连正清二人才将现场处理好,没多时间大理寺的人便赶了过来,顾温见司徒邑并未跟着前来,反而只有燕留痕一人眉头一紧,生怕这人看出什么端倪。
“怎么就你一个人?”顾温这时拦住了燕留痕的脚步,突然大声问道。
燕留痕这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一身女装出现在此处,微微一挑眉打趣道:“我竟不知道我们家小仵作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顾温每次来案发现场的时候哪次不是穿着官服,再说自己是一得到消息就跟着大理寺的人过来了,瞧着这一地未散尽的浓烟,便知她只怕是早就到了。
想到此处,燕留痕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见大理寺的人此时正在附近检查,顾温又是一副笃定模样,不用多想,这里有价值的物件早就被她收起来了。
“你一向聪明,可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燕留痕这时微微侧过身去,一番话看似说得云淡风轻可实则却是在提醒顾温。
听了他这话顾温不禁冷笑一声,看着这人离开的背影目光变得深沉了许多。尽管她心里不愿意承认,现在的司徒邑之所以变成皇帝眼中的肉中刺,与燕留痕脱不了干系,可是现在他二人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想要保住司徒邑,就要先保住燕留痕。
然而,想到此处,顾温不由得眉头一紧,心里也自然清楚,皇帝不是昏庸无能之辈,不过是害怕功高盖主罢了,能让他忌惮燕王多年,若说燕王无谋逆之心,她也是不信的。
“大人。”这时,连正清见她有些出神在一旁小声唤了一句,顾温这才回过神来,见他这时默默拍了拍手上的瓷坛顾温当即会意,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假模假样的检查,自己则带着人先一步回大理寺了。
回去的路上,顾温靠在马车内回想起那苏语墨今天所说的话,眉头始终紧紧拧在一起。
前面几个死的人全都是和苏员外有关的,而今天烧毁的尸体虽然没有有人看见事发时的经过,可是却也可以判断也是一个女子。
若说和苏家没有关系她是不会信的,可是她不明白的是,这些人和苏员外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苏语墨一个苏家嫡长女参与进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么。
“你去查查这段时间苏语墨都和什么人有过来往,顺便再打听一下,苏家的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别的矛盾没有。”顾温这时突然掀开帘子对走在外面的连正清说道。
连正清听了这话立刻点头应下,嘱咐身边人几句后便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离开了。
回到住处后,顾温在婢女的伺候下换好官服,才要出门突然站住了脚,转过身问道:“怎么不见公子?”
“大人走后没多久,公子便被传唤进宫去了。”婢女这时立刻如实回道。
顾温听了这话先是一怔,接着眉头一紧,心中不免有些担忧。然而,转念一想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眼下自焚的案子才暂时告一段落,大理寺现在人心惶惶,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司徒邑下手的,想来定是为了旁的事情。
想到此处顾温不禁无奈叹了口气,要是自己料想不错,这燕留痕的婚事定下来后,下一个就是司徒邑。她倒是不怕这人会动了别的心思,凭他的身份地位府上侍妾通房自是不会少,她也从未奢求做那个唯一。
只是一想到日后身边总有一个人盯着,事事小心谨慎,再加上燕留痕也是如此,到时候怕是行动会更加不方便。
“大人可是要派人去宫门口候着?”这时,婢女见顾温神情有异,连忙小心问道。
然而,顾温这时淡然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其实司徒邑不在正好,不管她做什么都与他无关,自己也能不再顾忌这么多。
顾温何时连忙摇了摇头,将一切安排好后便去了大理寺。
此时,连正清已经将事情处理妥早早回了大理寺,当顾温出现时已经带着手下将之前的案宗全都整理出来,见顾温来几个人便一窝蜂围了过去。
“大人,这是之前整理好的卷宗,因为飞龙卫的插手,一部分并不在大理寺,不过按照之前的记录又整理了一份出来,应该出入不大。”说着,连正清将卷宗摊在桌子上,不等顾温开口便一应事务准备妥当。
顾温这时直接向主位走了过去,看着面前的卷宗并未着急开口。
之前的案子本就是她一直跟进的,就算没有这些她也记得一清二楚,来之前她也已经细细思量过了,既然这第三具尸体的身份还没有弄清楚,为了避免先入为主,所以暂时并不打算将这几个尸首放在一起处理。
“这第二个死的人虽是青楼女子,可肚子里到底还是怀着个孩子,按理说,似她这样的身份是绝对不予许有孕在身的。”这时,顾温缓缓开口道,说话间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见这几个大老爷们没一个应话的,不禁叹了口气。
若是这几个人似燕留痕一般有那吃花酒的本事,或许有些话她也不用说的那么明白。
“一般青楼女子是不能有身子的,像她们这样的人尤其是有名的歌姬,更不可能。因为一旦她们有孕有一段时间就不能再接客,这对于老鸨而言无疑是一笔损失。”话及至此,顾温与连正清对视一眼,意思再清楚不过。
只见其他人这时后知后觉面面相视,一时间便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
“想来这个背后之人要么是有些本事的,打算将她赎身迎进门来做妾,要么就是她自己不想打掉这个孩子用来威胁。”顾温这时接着说道,然而话是如此,可是不管从何处看都与苏员外脱不了干系。
“大人可是要问话苏员外?”这时,一旁的侍卫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话音刚落,一时间几人纷纷看向顾温,意思再清楚不过,别的人或许还可以带回大理寺问话,可是苏员外身份特殊不说,如果真的明目张胆又带回大理寺,怕是飞龙卫的人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到时候他们暗地里继续调查的事情也会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