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三个人,两个人的脸色都是阴沉到了极点。只有苏员外自己强行给自己撑着笑容。地上还摆放着那些苏员外带过来的珠宝,即便在多,成色在好,两个人看了第一眼之后,就没有再去看一眼。
苏员外看两个人都阴沉着脸色,主动开口,“小人知道小人当时不应该妨碍大人您办案,小人也受到惩罚了,也知道错了,大人您就不要再跟小人计较了。”
顾温冷冷的看着苏员外,这件事情,自己是无能为力的。更不可能讲司徒邑牵扯进来,苏员外这个忙,自己无法帮。不是不愿,是根本没有能力。更何况现在事情有些复杂,自己肩上的担子不断的加重,责任不断的加大,自己连自己的事情尚且无法忙完,更何况苏员外他的事情。
“大人,小女苏语墨现在失去了踪迹,生死未卜,请求大人您想办法救救小女吧。这些礼物就当给大人您的谢礼了。”苏员外不知道顾温现在心中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失踪,自己也是夜晚难眠,无比悔恨。
“呀,苏员外啊,您现在怎么开始用小人自称了呢,您当时可不是这个样子啊。”顾温有些看不惯苏员外现在这种掐媚的样子,心里有些厌恶。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说,还是那班阻绕,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怒气。
苏员外现在心里是无比的后悔,自己当初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嘴硬死活不说,不仅让自己受了那么多苦头,还让顾温记恨下来自己。若是顾温也不肯帮忙,自己的女儿要怎么办啊。自己总不能干干的坐着等待吧。心里多时五味飘散,为苦居多。脸上的笑容也实在是维持不住了,一丝苦恨从那张有了皱纹的脸上蔓延出来。
“顾大人,小人真的知道错了,现在也非常的后悔当时阻止大理寺办案,给顾大人您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小人带来这些珠宝,一是想做谢礼,二来也算是给顾大人您赔个不是,您是大人,就不要同小人我计较了,求求大人您救救小人的女儿吧,小人是为您当牛做马都可以,只求您能救救小人的女儿啊。”
苏员外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想要落泪,对女儿的担忧,对自己所做事情的悔恨,两种情感交织,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头。这种浓厚的情感,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自己的内心,让自己满满陷入无尽的深渊,无法逃脱。
“苏员外啊,您这哪里是想要求我啊,您这分明是想要让我去找司徒邑啊。我可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我连这皇宫的大门可都进不去,更何况是在皇帝亲自管理的飞龙卫的手中给您抢人呢。”顾温的话里充满了嘲讽,脸上有一丝不屑,丝毫没有掩饰,直接表露出来。
“苏员外啊,你女儿的事情,我顾温没有丝毫的办法,我也不会去找司徒邑,您自己,好自为之吧。连正清,送客。”顾温说的很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打断了苏员外的“美梦”。
“顾大人,别,不要。求求您了,救救语墨吧,她是无辜的啊。”苏员外心里很着急,要是顾温都不肯帮助自己的话,语墨要怎么办啊。情急之下,苏员外直接跪了下来,也不在在意自己的面子。
“你这是做什么?”顾温没有想到苏员外会给自己跪下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走过去想要把苏员外拉起来,可是看着苏员外的那个样子,是根本不打算起来的,也就作罢。
“顾大人,是小人的错,一切都是小人的错。语墨她真的是无辜的啊,大人,您就发发慈悲,救救语墨吧。”苏员外的脸上充满了悲伤,泪水到底没有忍住,从他的脸上划过,被风轻轻一吹,便干涸了。只剩下泪痕,还可以给他自己留下一些颜面。
“这次,不是我还在记恨着你,也不是我就是不想帮你,是我也无能为力。我没有办法在在飞龙卫手中,在皇帝的眼下抢人,你懂吗?”顾温走到苏员外的身旁,弯下腰,对着苏员外的脸认真的说,话里也没有了嘲讽。
苏员外毕竟也是一个父亲,他那种心疼自己的女儿,在意自己的女儿的焦急心情,自己还是可以理解的。但就算是他在焦急自己的女儿,现在的结果,也是他自己造成了,自己只能束手旁观,也确实是无能为力。
苏员外站了起来,看了看连正清和顾温两个人,眼神中是无限的凄凉,脸上在没有半丝笑容。“小人,知道了。”
最后的这句话,也是这么的苍白无力,苏员外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屋顶,将要流出来的泪水又被迫返回到了眼眶之中。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整个人感觉都瞬间变老了,身体也仿佛发生了变化,站起来的时候,腰背有些弯曲。苏员外的腿是一瘸一拐的,就这样,苏员外拖着自己那略微残疾的腿,满满的走着,只是十几步的路程,苏员外走的及其缓慢。
每一步,都是抬起脚,另一只脚在落下,一步一步,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自己慢慢的走下来。每一步都带着自己心中无尽的悲哀与沉重,以至于自己的步子也很沉重。
顾温看着苏员外现在的样子,心里有一些不忍。他到底是一个父亲,一个担心女儿的父亲,为了女儿不惜下跪。其实苏员外下跪的时候,顾温心中已经开始动容了,自己仿佛可以体会到苏员外的心情。
连正清看到顾温现在的样子,轻轻按住了顾温,对着顾温转过来的头,轻轻的摇了一下头。苏员外离开之后,连正清松开顾温的胳膊。
“大人,这件事我们不可以出手。就算您真的去找了司徒邑,他现在也是绝对不可能会帮助您的,现在正是一个特殊时刻,他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连正清认真的对顾温说,这次是真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