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的几百盏蜡烛都明晃晃的,照的顾温觉得刺眼,她翻开这本书,每一页上仅仅只是画了一个人体,有几道不同颜色的线顺着人体的脉络蜿蜒曲折。
顾温知道这几条线中有一条大概代表的是真气的走向,但是翻了几页发现每条线的颜色都不一样,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练习,毕竟真气逆行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况且这屋子里面有桐油,乱动若是将蜡烛给碰翻了,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这不是能不能进行练习的问题了,而是现在这个屋子的条件根本就不允许顾温进行练习。
窗棱传来了一声轻响,顾温听到这个声音,便警惕地朝着窗户边看了过去,见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灵活地跃了进来。
那白衣人后脑勺细密的小辫子和银光闪闪的铃铛已经让顾温清楚地认识到了他的身份,是上次那个试图在马车边刺杀他们的那个男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坐在窗户边微笑地注视着顾温,他翡翠色的眼瞳和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简直是一模一样,看起来就像是草原上的同一批狼群一样。
“你来这里,有何贵干?”顾温见到白衣男子,心中没有什么波动,只有浓浓的提防。
“夏微叫我把你带出去练这套功法。”男子看到她眼中的戒备之情,笑得更加开心了,像是一只狐狸一样。
顾温留在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变强,既然能出去练功,自然是抱着何乐而不为的态度,因此欣然接受了男子的帮助。
白衣男子背着她轻快地落在了地面上,顾温看着他悬空落下的动作有些惊讶,难道这套功法他们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吗?
白衣男子发现顾温在直愣愣地盯着他看,轻轻地笑了一下:“怎么?是不相信我吗?”
顾温摇了摇头,坐在石凳上面开始继续翻开自己的那本武功秘籍,男子看到她这样子也没有出声,而是一直抱着手臂看着她翻动着自己手中的书。
他的耐性极好,一直背着手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顾温盯着人体中的密密麻麻像蚯蚓似的线条看了大半天,还是没有知道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由得有些泄气。
她抬起头来看着白衣男子问道:“你能稍微同我解释一下吗?”
白衣男子将她手中的小册子给接了过去,拿在手中略略翻动了几下,粗略地看了几眼之后哼笑了一声还给她。
顾温看着他面上嗤笑的表情,以为他是轻视这本小册子,心上顿时对他升起了希望,忙不迭地问他:“你看懂了什么吗?”
白衣男子说汉话依然还是有些拗口:“自己看,我告诉你的东西有什么用。”
说完以后就攀着那道墙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样,姿态优美地飞了出去。
顾温看着那本小册子上面凌乱的标记,有些苦恼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谁都不能够告诉她到底该怎么练习,那么她就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来练功了。
她在那个小庭院中站了一天,觉得自己周身的真气并没有什么变化,进屋子的时候看着密密麻麻的蜡烛阵想要提气跃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比的沉重。
烛光摇曳,阵阵轻颤像是在嘲笑着她对它们的无能为力。
顾温看着这一切,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她的视线逐渐往下移动,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些蜡烛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变成了短短的一小节。
自己之前的注意力一直在如何从摇曳的蜡烛火光上面掠过去,却没有发现蜡烛已经快要熄灭了。
估计再过一个时辰,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蜡烛就能够彻底地熄灭了。
她就站在门口默默地等待着,蜡烛过了一会儿果然全部熄灭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无边的寂静之中。
光果然始终能够给人一种治愈人心的力量,现在屋子之中光线全无,顾温一个人躺在床上,像是觉得自己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棺材之中一样。
黑衣男子和夏微已经三天没有来了,顾温每日都在庭院之中按照自己对于小册子上面的内容自己的理解开始练习内功心法。
第四日夏微出现在房间的门口的时候,顾温才刚刚睁眼,只是觉得一阵风从她耳边掠过,夏微已经飞快地抽走了她身上的被子。
“呦,我本来已经做好了人去楼空的准备了,没有想到你还是乖乖地留在这里啊。”
夏微果然是一张小嘴不饶人的类型,一开口说话就让顾温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头,她之前的确是一心想要离开这里,后来转念一想,自己什么都不会,再回到司徒邑身边的时候对于他根本就没有半点帮助,不如在这里先同夏学到功夫再回去。
“我没有想走。”顾温刚醒嗓子干涩的很,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一只被割了喉咙的公鸡一样,她自己都觉得难受。
然而夏微却听出来她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拍了几下手,顿时就有人推开了这个庭院的门,端着洗漱用品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顾温有些惊讶地想着,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侍女,自己之前根本就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子,可真是奇了怪了。
夏微耐性不好,唠叨顾温一个劲儿镝盯着她们发愣,顿时不耐烦起来,恶声恶气地催促那些下人道:“还不快点给这个小丫头洗漱,就一个个站在这里干等着不成吗?难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木头脑袋?”
顾温听她无理取闹惯了,也不觉得有多害怕,倒是她面前的几位侍女都变了脸色,一个个手脚飞快地将顾温开始洗漱打扮。
当顾温看见一个拿着精致的胭脂小碟子即将要往自己的脸上涂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顾温一把拉住她闪躲的身子,恶声恶气道:“你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