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我是冤枉的!大人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想这么做的,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两个人,要是一开始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官府中人,就算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断然不敢对他们二人出手啊!”
男人此时已经完全被吓得慌了神,话中的破绽也越露越多。
“你既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人又如何会在你家中出现?还诬陷自己的妻子,闹到了公堂?”罗浩峰也不是吃素的,眼见着男人的嘴已经越来越来把不住门,索性趁热打铁,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到了一起一一问了出来。
“小的也不知情啊!当时天色黑得吓人,我刚进屋,便看到有个身穿夜行服的男人突然将他们两个人扔在了我的床上,塞给了小的一大笔银子和蒙汗药,说是只要让他们两个人在屋里躺上七天七夜,便会回来再给小的一笔银子。”
男人哆哆嗦嗦回忆着当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很是后悔,“小的一时被利益熏了心,就接受了黑衣人的银子,想着左右不过是两个活死人在屋里躺个七天罢了,这钱能赚白不赚,谁知小的回娘家住了数年的妻子携友突然回来,正好被撞见了,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大人明鉴啊!”
顾温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关于林家两个兄弟的事情如今已经水落石出了,关于这次妇人报错案却无意间成了他们调查连环掏心井里凶杀案的突破口,接下去的事情,她相信罗浩峰能够给她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坐在高堂之上的罗浩峰听着事情有再次往连环掏心井里凶杀案上靠近的迹象,下意识看了眼顾温,见后者正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当心后脊背上便起了一阵冷汗,进退两难之间,他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你说是因为那个黑衣人的出现,他们两个人才会出现在你家里,你可有看清楚黑衣人的面容或者其他的什么特征?”
男人认真皱眉想着,蓦地一拍手,“大人,我想起来了,那个黑衣人身材高挑武艺高强轻功了得,力气大得吓人,直接将这两个成年男人提在手上移动丝毫不成问题,我在接过他递给我的银子时,发现他的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不知道这些算不算?”
罗浩峰听着他的描述,越听额头上的冷汗便冒的越多。
“算。”
都已经说得如此详细了,又怎么会不算呢?罗浩峰此时心里十分忐忑,尤其在接收到顾温投来探究的眼神之后,他身上的冷汗冒得更甚了。
这桩由蒙冤妇女牵扯出来的案件暂时告了一个段落,罗浩峰当着众人的面不但证明了妇人的清白,扣押了一直蓄意挑事男人,关押进了牢里准备听后发落,同时他也准备了一份公文,但里面只字为提有关连环掏心凶杀案的消息,找来了安一杰准备将这封信送去城中。
安一杰接过信,看了眼信,有看了眼罗浩峰,方才公堂上发生的事情,他全部知晓。
眼尖四处无人,安一杰眼睛一动,问道,“大人,真要将此事上报给朝廷吗?”
他的问题正好问到了罗浩峰的心坎里。
罗浩峰是一点都不想将事情闹大,但是他当着整个公堂的面答应了顾温,若是被发现自己不过是空口说白话,根本就没有复出实际行动,到时候没抓住,岂不是更加难交代?他皱眉为难着,清了清嗓子。
“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虽然罗浩峰没有直接表示自己不想送信,但懂得察言观色的安一杰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既然他愿意开口问他这件事情,并且没有因为他的问题而责备他,就说明他心里已经动摇。安一杰一报手,遮掩住了嘴边的得逞一笑,边说着自己的主意观察罗浩峰的神色,“回禀大人,依照我的看法,我觉得此时即使不用上报给朝廷也不会有人知晓。”
“此事怎讲?”罗浩峰来了精神。
“她一直逼着大人将这件事情闹开,无非就是不相信大人能够秉公处理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再者说,她虽然是大理寺的人,但是左右也不过是路过这里的过客罢了,并不会在落河镇待太久,只要大人动动功夫将她糊弄过去,这件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安一杰长篇大论给罗浩峰分析的头头是道,倒是还真让他听进去了不少。
只不过现在罗浩峰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把顾温糊弄搪塞走,而又不会将矛头指向自己。安一杰见他陷入了沉思,也不着急,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全盘且万无一失的计划,只要罗浩峰点头便可以直接执行。
想到这里,安一杰胸有成竹地笑了。
而另一边正在忙于对尸体做防腐工作的顾温,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们算计了进去。她带着苏叶一起,和程阳分头对不同的尸体做着防腐工序。
但程阳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得知自己要和顾温以及一个看上去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一起做这件事情,心里又梗住了一股气,闷着头一声不吭只顾着手里的工作,抢着他们之前提前做好了三具尸体,左右也比他们每个人都多一具。
这是程阳心里才好受了不少。
“大人,这里的气味实在难闻,若是有事情不如就交给我去处理就好,大人还是站在外面空气流通的地方吧,以免造成身体不适。”程阳虽然说出的话里无一不透露着对于顾温的关心,但是细细听不难发现其中对顾温的鄙夷之感,身为仵作,每天做的就是和不同的凶案尸体打交道,有几个仵作的生活环境能够完好,可以在尸体了闻到宜人的气息?
苏叶冷冷看了程阳一眼,哼笑着替顾温拒绝了程阳的“一番好意”。
“此时就不劳烦程仵作费心了,大人出入案发现场多年,打过交道的尸体更是数不胜数,比现在还要恶劣百倍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点难为的气味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