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的头发有些被比分疼了,顿时轻轻地嘶了一声,侍女也意识到自己把顾温给弄疼了,慌忙道歉道:“抱歉,小柔不是故意的。”
顾温心里想着原来这个侍女的名字叫做小柔啊,看来司徒邑起名的样子就像是他为人处事方式一样简单粗暴。
这样想着,她居然有些想笑。
小柔见自己道了歉顾温还是没有反应,顿时有些惊慌起来,给她跪了下来:“小柔冒犯了主人,真是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
顾温没想到自己一愣神的功夫就把这个胆小的侍女吓成这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只好先让她起身。
“你听好了,我不过是和你一样的身份,同样是为公子卖命的人而已,不用把我和公子一样这样称呼。”
顾温看着小柔,眼神认真。
小柔却有些迷茫起来:“可是公子在我们到府的第一天就叮嘱过了,说是这府上的主人有两位,你是其中的一位。”
顾温没有料到司徒邑会这么对她们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自己当然不能驳回司徒邑的命令向他们再下命令,便含含糊糊道:“啊,既然这样,就按照公子说的去办吧,刚才是我失言了。”
小柔听到她这样说,才放心下来继续为她梳头。
小柔的手艺很好,顾温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有些愣神,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她到底是谁。
司徒邑在府门口的马车旁等她,看到顾温这一身的样子,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顾温看着司徒邑眼中的神色,顿时觉得自己的脸上烧了起来。
自从她恢复了女儿身之后,司徒邑还用对待男儿身的那一套对她,在她看来就有些奇怪了,当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在马车里面,远峰坐在前面驾着马。
顾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
司徒邑转过头来看她:“什么事?”
他这种简介直白的问法让顾温微微放下了心,仿佛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想之前一样,没有这么多若隐若现的隔阂。
“就是……就是我想问一下公子,奴婢身上的药瓶,公子把它给放在了哪里?”
“丢了。”司徒邑目视着前方回答这个问题,嘴角显出了一丝冰冷。
“啊?”顾温听到他这个回答,心中顿时一空,耳朵也轰鸣了起来,那瓶药的用意陆迦陵和她都是心照不宣,是用来解开司徒邑身上的余毒的,然而司徒邑却把它给扔掉了。
这瓶药怎么能扔掉,这是她辛辛苦苦地为他求来的啊,就算他不珍惜自已的努力,也不能够这样做。
顾温的神色顿时有些凄怆起来,她的睫毛上面顿时挂了几粒珍珠似的泪珠,心中是又急又气,速度又怕在司徒邑面前露出什么端倪,只能像猫儿洗脸似的在自己的脸上胡乱地抹了两把。
她之前看过了许多冷漠无情的人,被他们伤透了自己的心,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她心中看起来温情脉脉的人,却给了她最后最致命的一击。
她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司徒邑也没有开口,两人像是两尊雕像一样并排坐着,马车行驶的极其缓慢,这似乎是前往城郊的路,一路上都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小石头被踩过的声音。
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的顾温心中更加难受。
她开始默默地想着能不能同司徒邑提议自己下车走回他的府上,自己现在情绪不高,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然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下人,这点心情上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能够向着他使小性子。
她在这两种犹豫不决的心思中左右摇摆着,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停住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从马车外面传过来,混着脂粉的香气,熏得让顾温坐在车内就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她本来以为司徒邑让她打扮的这么隆重是想要同某位大臣谈判呢,没有想到竟然是带她出来游玩。
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浓浓的惶恐,自己从来都是深居简出的性子,哪里是那种能够随便同大家打成一片的人,更何况倘若同他人起了纠纷,丢的可是司徒邑的脸。
她心中忐忑,以至于司徒邑下马车的时候自己还在车上坐着。
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上面只留了她一人,马车旁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倒是听的一清二楚,是一个偏中性的女声沉稳道:“咦,司徒公子怎么在这里愣着呢,河畔入春之后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公子可以走走。”
“这自然是肯定的,只是我要等一个人。”司徒邑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静自持,听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顾温坐在马车上听这句话顿时有些赫然,听他的这句话,自己倒是真的成了一个使小性子的不懂事的小丫头。
她赶紧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永宁公主正站在底下抬头看着马车,正好同矮下身子准备下马车的顾温打了个照面,双方都愣了愣。
永宁公主自从那日和他们分别了之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她本来就是精瘦的身材,这样再一瘦,整个人顿时看起来就像是一根从顽石中生长出来的竹子一样,但是眉间表露出来的神色还是非常精神。
顾温看到她的这个样子不禁在心中感慨了一番,心想着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人,遭受了如此大的变故还是屹立不倒。
永宁公主看到她面色也有些探究起来,她摩挲着下巴看着她:“这位小友,你的样子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顾温听她这样子问,便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了,毕竟她女扮男装的时候只是穿的中性化了一点,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变化。
司徒邑却抢先在她之前说道:“这就是顾温。”
永宁公主听了他的解释,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她之前也因为种种目的女扮男装过,对于这种事情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