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站在司徒府的门外,望着红墙黛瓦,心中一阵感叹。
这司徒府可真是阔气,门口的两尊威风凛凛的大狮子,好不威风。在看那守门的小厮彬彬有礼,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穿着寒酸,而流露出半分的轻视来。
想她这一路上,跌跌撞撞独身一人摸到京城,可是吃了不少苦,更是遭受了不少的白眼来。
为了打听司徒府的住处,刘夏遭受的鄙夷还少吗?
刘夏想着想着,又想起那小厮一脸疑惑的模样来。听自己说黑子,他听不懂,只好来来回回比划了瘦小的黑子。
那小厮听了半天,才一脸恍然大悟地道:“哦……姑娘原来说的是顾温大人啊!”
“顾温?黑子叫顾温吗?”
刘夏正在迷茫之际,听到大门彻底地打开了。小厮恭恭敬敬地朝她行礼,并道:“刘姑娘快请进,顾姑娘正在屋内等着您呢!”
刘夏闻言,差点一个趔趄摔倒。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一会儿大人一会儿姑娘的,黑子究竟是不是顾温啊?
刘夏摇了摇头,甩开心中的疑惑,低声道:“罢了罢了,先不管了。先进去看一眼究竟是不是黑子,若不是再想办法溜走便是!”
刘夏背着包袱,跟着小厮一路来都了一处干净的院子里。
看到院内站着一位清秀的青衫公子,急忙加快了步伐,走上前去,还以为是黑子。
可是等他走进了一看,又疑惑起来,这……这人是谁,怎么跟黑子长的连半点相似都没有?
不不不……这绝对不是黑子。刘夏摇了摇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着远峰便拜了拜,大声地道:“小女子见过司徒公子。”
远峰:“……”
小厮:“……”
远峰道:“姑娘认错人了,我并不是司徒公子,只是他的贴身侍从罢了!你就是刘夏?”
见认错了人,留下满脸通红,胡乱地点了点头。
“随我来吧,顾温正在里边养伤呢!”
远峰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去,心中却暗自肺腑,道:这刘夏怎么跟顾温刚来的时候一个样子,傻乎乎的?
唉……
顾温此时是一身女装,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柳叶眉,银杏眼,挺直而又小巧的鼻子,再加上一张粉嫩的樱桃小嘴,活脱脱一个小家碧玉的形象。
这根刘夏记忆里的黑子,可是相差甚远了。
刘夏跟在远峰的身后,一路轻手轻脚地进了来。一阵微风吹来,她问道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女子闺房的香气。
刘夏脚步生疑,但为了见到黑子,仍跟着进了房间。
“喏,这就是顾温!”远峰指着床上面带笑容的顾温,向刘夏介绍说。
刘夏看到现在身材长了不少的顾温,又形象大变,惊讶地指着她哆哆嗦嗦:“她……她……她是黑子?不不不不……黑子不长这样,黑子是个男人!”
刘夏一边嚷嚷一边后退,还被门槛绊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刘夏,我就是黑子!请原谅我以前骗了你,我……我其实和你一样……”顾温想要起身,可无奈身上的伤势太重,只能朝前爬了爬。
刘夏也长高了一些,但脸也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一脸惊恐地看着跟自己心中截然不同的黑子,由于承受不住,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你们骗我,我的黑子哥是个男人,怎么到了京城就变成了女儿身呢?一定是你们,你们许是把黑子哥藏了起来,许是……许是杀了他!我……我要去官府告你们,无论如何,你们都要还给我一个完好无损的黑子哥!”刘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顾温和远峰一脸无奈,看着刘夏的举动,一阵欧腾。
顾温无奈,只得提起以前的时候,“刘夏,我就是黑子。你忘记了,我们一起去小河边钓鱼,你还掉进冰冷的河水中,弄丢了你娘心爱的簪子,为了不挨打,可是躲在义庄里好几天呢!”
这件事情,只有顾温和刘夏两个人知道。弄丢了阿娘的簪子之后,刘夏吓的不轻。两个人只要上山砍柴,拿去镇上卖,凑了十几文钱,有去买了一支一模一样的,这才敢回家来。
刘夏闻言,立即止住了哭声,用袖子擦干净了 眼泪,红这眼眶,喃喃地问:“你……你真的是黑子?”
顾温点了点头,朝她伸出手来,露出皓腕上一根用红绳编制的手环,那是在顾温临走前,刘夏亲手编制又亲自戴上的。
刘夏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不容易起身,半信半疑地走上前来,抓住顾温的手,仔细观看那手腕上的红绳。
那日绑上去的时候,刘夏藏了一个心眼儿,打结的是死扣,除非剪断,否则是解不开的。
当看清楚那红绳上的死结一动也没动过的时候,刘夏大大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清泪,吧嗒一下,落在了顾温的手背上。
顾温看她脸上的神色,不明所以,故而便问道:“你怎么又哭了?不是确认过了,我就是黑子啊,只不过之前为了方便,就装扮成了男儿身。现在……现在已经变回了女儿身而已。”
刘夏摇摇头,狠狠地剜了顾温一眼,哭着说道:“你知道什么!你太坏了,你竟然骗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一旁的远峰看的是云里雾里,这二人分明已经相认,为何刘夏哭得这般伤心?
顾温叹了一口气,“好了,你别哭了。一路上来,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吧!我去让厨房给你准备饭菜,今晚就给你接风洗尘!”
刘夏的肚子确实饿了,可比起顾温突然变成了女儿身这个事实,她还是哭一哭心里比较舒服一些!
“呜呜呜……呜呜呜……”
远峰觉得自己脑子都快不够用了,来了一个顾温是个愣头青罢了,这又来一个刘夏,跟个二愣子无疑!
还真是穷乡僻壤出身,这脑子长的就跟寻常人不大一样。
远峰无奈地摇着头走了出去,去吩咐厨房做一些丰盛的饭菜,来给刘夏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