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乖,好孩子不哭!姑母听闻你受了委屈,便立即来看你。你且告诉姑母,这究竟是怎么了?”
霓凰擦干了眼泪,狠狠地瞪了地上的顾温一眼,然后才委屈地道:“姑母,你知道霓凰自小便失去了母妃的宠爱。虽有父皇在身边,可……可终究不是母妃。是莲娘将霓凰喂养长大, 在皇宫内陪着霓凰了十几年。现在,莲娘好不容易出宫,霓凰便想让她好好的享一享清福。谁知……谁知大理寺那有眼无珠的东西,竟然污蔑莲娘杀人。非要搜查莲府,莲娘是什么样的为人,姑母,您是最清楚的!”说着,霓凰猛地抬头,像是要征求长宁公主的意见一样。
长宁公主点了点头,顺着她的意思,说道:“莲娘在皇宫内将你抚养长大, 那是极大的功劳。”
霓凰点了点头,随即又低下头来,将身子偎依在长宁公主的怀中,继续道:“姑母,以莲娘素来温和的性子,自然是要让他们进来搜查的。就是这个贱人,她竟然从后院的莲池内搜出了些骨骸,仅凭着骨骸,就要将莲娘关进大理寺问罪。姑且不说这些,她……她……呜呜呜……她竟然趁着霓凰和众位狱卒不在的时候,将手无缚鸡之力的莲娘给杀了!”
说到这里,霓凰早已经是涕不成声了。
长宁公主知道霓凰异常的依赖自己的乳母莲娘,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依赖到了这种地步。从莲府后院莲池内搜出尸骸,不把莲娘关进大理寺,那还关谁呢?
“霓凰的委屈,姑母已经明了。只是,姑母还有一时不明白,为何霓凰会如此笃定说那丫头是沙哈莲娘的凶手呢?”长宁公主疑惑地问道。
霓凰闻言,噌的一下从长宁公主的怀钻了出来,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姑母。眼睛里流露出慢慢的不信任和鄙夷……
“姑母,霓凰没有告诉您是哪个丫鬟得罪了我,为何姑母能一下子猜出来呢?”
长宁公主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霓凰,你刚才说那个贱人的时候,不是朝那边望了一眼?姑母看她浑身是伤地躺在地上,便明白了一切!”
霓凰生性多疑,饶是长宁公主解释的清清楚楚,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姑母说的可是真的?”
长宁公主点了点头后,反问道:“姑母何时欺骗过你呢?”
霓凰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没有,这才渐渐地打消了心底疑虑。
一旁的远峰看的心惊担心,不由地佩服起长宁公主的胆识来。
看着喜怒无常的霓凰公主,远峰这才明白,为何在进来以前,长宁公主会特意交代自己不要开口说话。
要是远峰冒冒失失进来便将顾温从地上扶起来,定然会惹恼了霓凰公主,到时的后果,肯定会不堪设想!
霓凰公主躲在长宁公主的怀中委屈地哭了起来,玲珑进来端了两杯热茶,分别奉了上来。
“霓凰,斯人已逝,请节哀!”
“不,姑母。要不是那个贱人,乳母一定会长命百岁,她会看着霓凰成婚生子。前两日,在乳母的生辰上,她还答应了霓凰,说过几日要给霓凰一个惊喜,从此以后,让你霓凰再也没有后顾之忧。短短五日不见,却不曾想……却不曾想乳母和霓凰已经是阴阳两隔了!呜呜呜……姑母,霓凰以后该怎么办呢?”
霓凰哭得不能自抑,倒是叫长宁公主和玲珑忧心忡忡。
玲珑望着长宁公主,眼中满是求救的信号。
长宁公主一脸温柔,将霓凰揽入怀中,并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顶,安慰说:“莲娘确实将你视为己出,可是霓凰,尽管莲娘已经仙逝,你要谨记你的身份。你贵为我朝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若是伤心过度,失了身份。岂不是叫你父皇和我们更加的伤心吗?子皇宫里,太后,你父皇,还有姑娘,还有公主府伺候你的这些人,个个都担心你。你可知,你小时候,又一次生病。你父皇和太后日日夜夜地守在你的床边,知道你身子康复,这才放下心来。那几日的衣不解带,夜不能眠,时时刻刻都在为你殚精竭虑……”
霓凰公主听着听着,哭泣声渐渐小了起来。
等长宁公主止住了声音,她才抬起头来,懵懵懂懂地问道:“姑母,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长宁公主笑着道,“傻孩子,姑母骗你作甚?当你父皇得知有了你之后,曾张贴皇榜,昭告天下。待你出生,霞光万道,钦天监的天官们,说这是我朝吉兆。于是,你父皇龙颜大悦,便大赦天下。”
讲起当年的时候,长宁公主的脸上恢复了一些生机来。
霓凰听得渐渐入迷,忘记了失去莲娘的痛苦。
原来以前,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可是莲娘却一件都没有告诉自己呢!
霓凰不愿多想,只是伏在长宁公主的膝盖上,听着听着,竟然静静地睡着了。
玲珑见状,用眼神儿告诉了长宁公主。
只见长宁公主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白色的瓷瓶,去除木塞,将此物放在霓凰公主的鼻端,令她从中吸入一些气息。
完成这一切过后,长宁公主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才敢出声吩咐说:“公主睡下了,估摸要明早才能清醒。你们先将公主府去寝房安歇,至于这里,就交给本宫!”
玲珑和余下的婢女齐声道:“是!”
等玲珑几人将霓凰扶下去了以后,远峰这才敢上前,把顾温扶进怀中。
但见顾温面色苍白,脖颈一下都是青紫交加的伤痕,远峰心中一痛,皱紧了眉头,道:“公主,顾温受了眼中的外伤,这该如何是好?”
长宁公主道:“你且放心,我已经用秘药令霓凰多睡上几个时辰。至于顾温这丫头的外伤,我会命我的贴身侍女为她上药。只是,暂且还不能将她带出公主府。若是明早,霓凰闹起来,怕又是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