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墨被飞龙卫带走,面色毫无惧怕神情,反倒是淡定自若,做个员外家千金怕是屈才,若要放在官宦家中做儿女,日后怕是不得了。
本想着从苏府再能敲出些什么,却不想被飞龙卫截胡,三人扑空站在原地沉默片刻,燕留痕始终保持双拳紧握,显然还在气头上。
“公子,可还继续调查?”
“协同飞龙卫。”司徒邑半晌才缓缓给出答案,燕留痕满脸诧异和不可置信看向司徒邑,一把甩开他,怒道:“你疯了,他们是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
“是你太冲动,你难道还看不明白?难道你真想你我都走向那一步?”司徒邑扯过燕留痕领口,两人凑得极近。
“属下知晓。”顾温连忙行礼,站在两人中间。飞龙卫没有仵作,她就是插入其中最好的棋子,哪怕是用着他人,本着皇帝先前旨意,她也能横插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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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苏语墨被带进了飞龙衙的牢房中,待遇还行,就是屋子有点霉味。
慕寒迈着大长腿在她对面落座:“姓名,生辰,籍贯,与死者关系?”他声音冰冷,宛如泉中寒玉让人遍体生凉。
苏语墨笑了笑,“苏府嫡女苏语墨,二月初十生人,籍贯京城,死者……大人,我都不知道死者是谁,怎么确定关系?”
慕寒翻开一页卷宗,看了看她,唇角微勾:“死者是贵府的姨娘朱氏,据说与大小姐素有恩怨。”
“府上没几个是与我无恩无怨的。”苏语墨话说到一半,眼见外面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抱着厚厚一沓卷宗,正跟仵作说些什么,心里有些疑惑。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慕寒挺直脊背将身后景色挡住,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道:“大小姐还有功夫走神吗?”
苏语墨瞄了一眼他手下的卷宗,笑弯了眉眼:“没有证据不能抓人,慕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该放我走了吧?”
慕寒缓缓起身,身子前倾,凑到她的耳边,声音极其富有磁性:“大小姐可真叫人伤心,你也不打听打听,进了飞龙衙的人有几个是完完整整地走出去了。”
苏语墨躲也不躲直勾勾看着他,问道:“只是一起自燃的案子,怎么就劳动了指挥使大人呢?”
慕寒收回了手,唇角微勾,坐在了苏语墨对面,“你很聪明。”
“小女子谢过大人谬赞。”
“但慧极必伤,聪明的人大多活不长。”
慕寒将一本卷宗摊开,说道:“有人曾看见死者是主动进了柳园,也有人说她去柳园是大小姐相邀,你有什么想说的。”
“你就直接说是我那姨母莫汝嫣说的不就得了,”苏语墨笑的眉眼弯弯,朝外面瞥了一眼,心中笃定,“这不是第一起自燃案子吧?”
慕寒头也没抬,“别问与你无关的事情。”
朱氏死的蹊跷,死亡时间在清晨,众目睽睽之下身上起火而死。
这种案子属于悬案,鬼案,可在现代,苏语墨见了不少,加之朱氏身上的痕迹,她已经有了不少想法。
“不用将莫汝嫣带回来吗?”苏语墨问道,“虽然朱姨娘死在了我的柳园,但是整个苏府的人都有嫌疑吧。”
“不急,先从你开始。”
慕寒平日很忙,今天在这呆了这么久实在有违常理,就在他打算叫来其他人盯着的时候,苏语墨突然抽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卷宗。
他声音发冷,“你做什么?”
“咱们打个商量?”苏语墨看了卷宗一眼,和她想的别无二致,“只是死了一个苏府的妾却由飞龙卫接手,卷宗记录详细甚至将性别年纪等画作重点……自燃案至少已经出过三起,这是桩连环案。”干回老本行的苏语墨神色清亮,掷地有声。
慕寒微微挑眉,“你说的全对,但你想没想过,你知道的越多,越难走出飞龙衙的大门。”
“所以,咱们打个商量,我帮你破案,你护我周全,如何?”
“嗤。”慕寒眉眼间带着些许张狂的艳丽,“就凭你?”
苏语墨微微一笑,“就凭我。”
她径自拿过毛笔,也不在乎字好不好看,将自己从朱姨娘身上发现的线索全都写了下来,虽未分析其他几次自燃案,但她几乎断定,这次与其他的绝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慕寒起初只当她有点小聪明,可看着看着便正色起来,瞥了她一眼后,拿着那张纸和卷宗出去了,苏语墨也不急,坐那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慕寒才回来,还扔给她一块腰牌。
“这什么?”
“你的保命符。”黄铜铸造的腰牌上,龙飞凤舞刻着一个‘爪’字,飞龙卫乃是皇帝心腹,唯有指挥使拥有‘爪’字令牌,以昭示其忠心护主。
苏语墨到认为那是‘爪牙’的意思,哪里是什么忠心护主,不过是替主子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慕寒给了令牌便神色淡淡地下了逐客令,皇上命他调查此案,但却不得陷入其中,最后结果定然要由司徒邑和燕留痕二人查出幕后黑手。
飞龙卫名义上只是协助查案,只要飞龙卫忽然插手,他把所有证人以及嫌疑人全部带走,不留给大理寺,司徒邑必然会调派信得过的仵作来到自己这里协助查案,那之后再顺理成章把事情推回去。
他们便能全身而退,抓出幕后黑手断然不是件简单之事。
“大人难道一辆马车都不给小女子?”苏语墨挑眉轻笑。
慕寒走出去的身形一顿,冷冷道:“马车没有,还请大小姐牢记自己的身份,案子一日没破,你便一日有嫌疑,只要飞龙衙有需要,你就得随叫随到。”说完,头也没回的走了。
——
一进苏府,还没出声,就听见正厅的一声暴喝:“这个孽种!”
苏语墨双眸划过一丝冷色,走进了正厅,对上了暴跳如雷的苏员外,母亲离世他连一眼都未去瞧过,如今倒是发了大火。
“爹爹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苏语墨眉眼间放柔几分迎上前。